魏文又板著臉,叮囑兩人-->>勤勉,不可怠慢防務(wù)。而秦猛也趁機(jī)提及招募人手,回堡建設(shè)等。
出了戒備森嚴(yán)的內(nèi)寨,秦大壯后背的冷汗已浸透了衣甲,冷風(fēng)一吹激起層疊雞皮疙瘩。
他哆嗦著裹緊衣領(lǐng),抹著額頭嘟囔:“猛子,剛才魏大人那眼神,差點(diǎn)把我魂嚇飛了。”
秦猛將批條小心翼翼地折好揣進(jìn)懷里,笑道:“別怕,軍隊就是這樣,崇尚強(qiáng)者,只認(rèn)軍功和血性。咱們殺韃子保家衛(wèi)國,沒做錯事?!?
“你呀!”秦大壯攥著拳頭,猛拍秦猛后背:“猛子!你跟魏將軍頂嘴,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膽大的捅破天。
不過,你真有能耐,干得漂亮!”
秦猛嘴角噙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卻早已越過寨墻望向小南河堡的方向:“當(dāng)務(wù)之急是領(lǐng)裝備、招人手。咱們的邊堡,得讓它真正‘活’過來?!?
城寨軍需處的木門吱呀作響,主事的干瘦老吏正扒拉著賬簿,算盤珠子打得噼啪作響。
他見秦猛遞來魏文親簽的批條,瞇起精明的三角眼打量這位年輕管隊官。
——明明年紀(jì)輕輕,眉宇間那股殺伐淬煉出的壓迫感卻比老兵還重,絕非普通軍官可比擬。
老吏立刻收起慣常的油滑,借著窗欞透進(jìn)的微光核對批條,當(dāng)看到“鐵鱗甲五十套”幾個字時。
他突然抬起頭,渾濁的眼睛在秦猛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秦管隊年紀(jì)輕輕就立此大功,后生可畏??!”
“老先生謬贊,無非是身強(qiáng)力壯,能殺韃子?!?
秦猛也沒有擺架子,笑呵呵的回應(yīng)著。
后世社會摸爬滾打的他,深知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側(cè)身擋住視線,丟出二兩散碎銀子。
老庫吏接過銀錠放入袖袋里,笑得眼都瞇了:“批條無誤,秦管隊稍候,這就給您點(diǎn)驗物資?!?
秦猛沒接話,只是看著軍卒們將物資搬上馬車。
五十套鐵鱗輕甲、一百套犀牛皮甲,百張硬木弓各配兩壺箭——其中一壺透甲錐閃著寒光,還有百柄長刀、幾十桿長槍
裝備剛搬上車,車廂就已堆得冒尖。
更讓秦大壯眼熱的是,這次軍堡的軍糧也一塊發(fā)了。
麻袋里的粟米、豆子顆粒飽滿——百余石糧食,這是能讓堡民熬過寒冬的底氣!
“秋后要了兩次,沒有……”秦大壯疑惑地嘟囔。
“那是你方法不對?!鼻孛托α诵?。
他又補(bǔ)充道:“裝備和糧食不夠,這才只是開始。”
早在領(lǐng)功時,他已暗中囑咐張富貴、李山等心腹去附寨掃貨。糧食、鹽巴、醬醋,還有能過冬的棉衣,越多越好,見著就買,預(yù)定,別心疼錢。
……
附寨的市集喧鬧如潮,張屠戶掂著沉甸甸的錢袋,在攤前豪氣地?fù)]手:“這些山貨全要了。”
在店家裝貨的時候,他目光死死鎖定幾頭大肥豬。
李山則鉆進(jìn)雜貨鋪,把貨架上的粗鹽整箱搬空。搞得街上商鋪掌柜都知道來了一群豪客。
附寨最大的常氏糧行,人來人往,算盤聲隔著門板都能聽見。
身寬體胖的掌柜常九正對著算盤眉開眼笑,見秦猛進(jìn)來立刻堆起滿臉肥肉:“這位爺要多少糧?”
秦猛反手帶上門,從懷中掏出千兩面額的銀票拍在桌上,薄薄紙張輕飄卻壓得桌面微顫。
“常掌柜,五千石糧,分批送抵小南河堡。這是定金,要做長期買賣,就得守規(guī)矩——本官的軍堡嘴嚴(yán),你的車隊也得像吃了啞巴藥?!?
常九看到秦猛掏出的千兩銀票時,肥厚的臉頰肉抖了三抖。
他那雙綠豆眼死死盯著薄薄的紙片,仿佛要看出個窟窿來:“秦管隊放心!五千石糧不算難事。
白天一趟,今夜再發(fā)車,走后山小道,保證不驚動任何人?!?
大周王朝,一石糧約一百二十斤,當(dāng)前市價一貫錢。而銀子購買力更強(qiáng),一兩銀子購買兩三石糧食。而這樁大買賣夠他清空積壓的糧秣。
秦猛看著他油膩的手指在銀票上反復(fù)摩挲,突然開口:“常掌柜,秦某要的不只是糧食。
開春后我要開荒,需要種子;筑堡需要石灰、木料;傷兵需要藥材——這些你都能弄到嗎?”
常九的眼睛更亮了,肥厚的嘴唇咧到耳根:“能!怎么不能?只要秦管隊信得過俺糧行。
別說種子,藥材這些,就是你要鐵料、火藥,甚至是武器裝備,我都有門路給貴堡弄來!”
走出糧行暖閣時,寒風(fēng)吹來,他緊了緊腰刀,轉(zhuǎn)身走向另外幾家糧鋪,批量購糧,種子等。畢竟這種關(guān)乎肚皮的大事,多有門路沒壞處。
只要撒錢,豈能有辦不好的事?
附寨邊緣的“泥窩子”,還等著秦猛去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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