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有的袒胸露乳、腰間纏著匕首小錘氣槍,有的帶著頭巾遮住瞎眼,有的披甲癱坐,眾人圍著船員一行,表情各異地看著眾人,其中大部分抽煙的,都看向杰夫里。有人吐出一口煙,煙霧順著風飄到杰夫里臉上,一股奇怪的,像是貓尿的臭味兒鉆進鼻子里,讓他下意識皺眉。
媽的,是毒品,都比老子狠。
杰夫里腦門瞬間就濕了。
老獨眼在一旁悠哉游哉,吐起煙圈:“大副,都是從血水里滾出來的,你可不能丟了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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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達之巢被海盜盤踞近兩百載,內(nèi)部結(jié)構早已大變樣,盡管康達對下屬的海盜要求算得上嚴格,但海盜本性便自由散漫,艙道、艙室到處是涂鴉和改裝痕跡,道路打掃得還行,可角落里血跡已經(jīng)沁入金屬,怎么都擦不掉,艙道燈也有的亮有的不亮。
不事生產(chǎn)的海盜收獲全靠搶劫,星幣飛船經(jīng)常能得到,但這些生活小零件卻很難湊夠,所以道路也時明時暗,一如李斌的心情。
不過有行刑隊開路,還沒有活膩了的海盜出來耍什么花樣。
等過了外圍的生活模塊,進入空間站支柱結(jié)構,模樣為之一變。干凈整潔的艙道,來往的海盜步伐有力,見到行刑隊直接停步行禮,雖然身上臉上還有鮮明的紋身,但一眼看過去,秩序井然,不像海盜,更像軍人。
李姝瞪著眼看著眼前的稀罕景象,她過去一年也算是見過不少海盜了,但如此正常的她真是第一次見,空氣里沒有怪味兒,也聞不到吸食類毒品燃燒的惡臭,乍一看就跟埃爾非和新瑪格歐斯的空間站的高級模塊沒有區(qū)別。
越往里走,艙道越是開闊,艙室也越少,雖然依舊保持著簡單的風格,但莫名的貴氣李家三人還是能清晰感覺到,弟弟妹妹看不出來,李斌經(jīng)商多年可清楚的很。
空間站不比星球大氣環(huán)境,過濾全靠機器,時間久了氣味難聞,角落里的積年怪味,凈化器排出的說不清的味道,好似給一臺開了三十年的桑塔納不洗車直接換上全新的座椅內(nèi)飾,新車的味兒混老車味兒,那叫一個難聞。
但在這里卻聞不到,反而是若有若無的香氣,就像聞廁所味兒能識別場所檔次一樣,進廁所就香氣撲鼻的,那這店的檔次怎么都不會太低。
咚——
屠夫把長柄斧一頓,行刑隊在一道未經(jīng)雕刻的鎏金大門前停下,大門緩緩開啟,門內(nèi)無光,漆黑一片,借著艙道的燈,隱約能看見一道自動扶梯。
他也不說話,只是指著扶梯,李家三人便穿過肅殺的行刑隊,在注目禮中踏上去。
扶梯緩緩啟動,三人沿著扶梯向上,屠夫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地看著離去的三人,大門閉合,將他鐵塔般的身姿擋在門外。
心里默數(shù)了三十多下,扶梯便停了,眼前依舊是漆黑,李廠振手按在鏈鋸劍上,動力甲開啟夜視模式。
就在此時,噼啪的開燈聲響起,璀璨的華光刺眼,讓切換夜視的李廠振看不清任何東西,他的心瞬間提起:
若是這時有人傷害哥哥姐姐……
還來不及做反應,洪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海盜王到!”
李廠振關掉夜視模式,雙眼被亮光刺得淚流不止,他眨眼流著淚,眼前的光影變幻還是看不清晰,只見大哥身子已經(jīng)矮了半截。
李斌理了理身上的船長服,單膝跪下,低頭弓腰,心肺蓄力:
“穿山甲打撈公司,寰宇聯(lián)合李斌,見過大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衰老而中氣十足的笑聲響起,海盜王康達高坐臺上,看著李斌怪誕又流暢,說不清來源但誠意十足的大禮笑道:
“我說……你這是從哪個墳里挖出來的古代禮儀,現(xiàn)在除了星際帝國,早就不興喊什么吉祥話了,快起來吧?!?
李斌抬起頭,作出誠惶誠恐的神色:
“小的得蒙大王召見,心情激動萬分,大王不怒而自威,一時難以自已……”
他嘰嘰咕咕說了一大堆,馬屁不要錢似的拍出,說得周遭海盜一愣一愣,只覺得李斌不是在形容海盜王,像是在說什么神仙。
李姝這邊見大哥出乎意料的動作,又聽海盜王叫起來,卻反而扯著眼花的弟弟也跪下,依葫蘆畫瓢磕頭。
海盜王旁邊立著的中年軍官打扮的男人,見到這一幕,眉頭深深皺起:
這李家三人,怎么一個平庸的也沒有,大哥油嘴滑舌會鉆營,當姐姐的也是個腦子靈活的,老三看上去倒是蠢,但身手也很不凡……他們爹媽是怎么教的,能養(yǎng)出這樣的兒女,怎么會被埃爾非的資本吃干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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