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和長尾家族誰都有資格指責左徑國剿納米不利,就屬他霧月沒資格。
事實上,他霧月現(xiàn)在能活著,已經(jīng)是牧月看在家族實在缺乏能戰(zhàn)敢戰(zhàn)的人,而霧月雖然偏執(zhí)自負,但確實勇敢的份兒上,替他瞞著了。
不然他連董事會那關(guān)都過不了。
一艘無畏艦,連帶一整個星系都因為霧月的緣故葬送,他的事兒若是發(fā)了,非得被拆得雞零狗碎不可。
芽月也說:“撒馬爾罕三世手段不如她父親,靠的是顧鐘玉余威,以及夫妻還算同心,但已經(jīng)很勉為其難了?!?
霧月點頭又搖頭,語氣有些酸:“我知道他們在出力,我是怪他們沒有盡力!”
-----------------
慈悲星系,心靈星。
紫云帶著最新一批完成和納米疫群實戰(zhàn)訓練的新兵,從接駁艙道離開空間站,搭乘空降倉徑直空降。
其實左徑國如今與風險礦業(yè)聯(lián)系加深,加之需要頻繁應對納米疫群的大范圍低烈度作戰(zhàn),將總督府搬遷到空間站才是最恰當?shù)倪x擇。
這樣無論是派遣官僚,亦或是未來局勢不妙立刻轉(zhuǎn)移,都會更快。
撒馬爾罕三世只是不夠精明,不代表她蠢,這些事兒她都知道,但她就是走不掉。
因為要繼承父親的事業(yè),憑她是不夠的。
不是說她的身份不夠,而是她的人設(shè)不夠。
那場波及核心星區(qū)東部的圣戰(zhàn)士失敗,在父親活著的時候是小事兒,但在父親走后,終究影響了她的聲譽,并且早年隨意不夠符合教義的生活方式,也成了扣分項。
如今天她才明白,老爹活得那么清苦,可能不僅僅是自已習慣,還有塑造個人人設(shè)的考量。
不得已,她只能被迫和丈夫遵循父親的生活工作模式,搬到國會大廈里居住,衣食起居都嚴格遵循父親的規(guī)矩。
撒馬爾罕三世曾經(jīng)問過紫云:“堂堂海盜王跟我過這樣的苦日子,太委屈你了。”
對此紫云表示不理解:“好奇怪你為什么會這樣講,左徑國這么大的權(quán)力,幾乎可以當半步巨企,如果海盜王的身份,只是吃點兒苦就能換,全星域有的是人排隊換?!?
“再說,這起居生活是可以暗地里改的嘛。”說著紫云從肥大的袍子里摸出一個軟袋,袋子是尿袋模樣,用于在大型彌撒以及會議活動中節(jié)省時間,讓人使用的。
不過紫云手里這份被自已焐熱的尿袋里,裝的是火鳳黑啤:“冰鎮(zhèn)幾分鐘,咱倆分著喝了,小小的破戒一下。”
看著沖自已擠眉弄眼,得意洋洋的紫云,撒馬爾罕三世恍惚間覺得自已看懂了父親的擇婿安排,更進一步,她覺得自已好像明白了父親以前過的是什么生活。
一份焐熱的袋子里的啤酒,一顆倔強又享樂的心,在寬闊冰涼的國會大廈里,讓撒馬爾罕三世感受到某種小小的幸福,這幸福比以往的一切肉體歡愉都更平靜低調(diào),卻在平靜中蘊含力量。
這一刻,她捍衛(wèi)生活的決心前所未有堅定,這不是繼承來的信念,而是由內(nèi)而外的,自發(fā)的覺悟。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