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香上前拉著她,湊到她耳邊低語:“我兄長回京了。幾年不見,他愈發(fā)玉樹臨風(fēng),我?guī)闳デ魄?。?
盛漪寧失笑,任由她拉著自己走,“其實那日在浣衣局,我遙遙見了蘭庭公子一眼。”
謝蘭香趕忙急切地追問:“你覺得我哥哥如何?若是覺得尚能過眼,回頭我便攛掇我娘去侯府提親?!?
盛漪寧沒好氣地戳了戳她腦門,“你自個兒還是未出閣的少女,怎還替兄長做起媒?”
謝蘭香此人,人前溫婉端莊堪稱貴女典范,但與她相熟后才會發(fā)現(xiàn),她私底下有些離經(jīng)叛道,性格大大咧咧,甚至還有點兒缺根筋。
拋開立場不談,盛漪寧還挺喜歡她的。
“嗐,還不是我娘,這些年我兄長在外任職,身邊伺候的都是小廝,連個丫鬟都沒有,我娘甚至還給他送去了教導(dǎo)人事的丫鬟,卻被他完璧歸趙。那會兒他天高皇帝遠(yuǎn),我娘只能干著急,如今他回京了,可不是忙著給他張羅婚事嗎?”
“可我娘左挑右選,總覺得那些貴女戴了張假面,當(dāng)面看不出性情,這才讓我私下留意宮學(xué)當(dāng)中尚未婚配的女子。我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是緊著你啦?!?
盛漪寧略微沉默:“你就不問你兄長的意見?我與齊王退過婚……”
謝蘭香擺擺手,“他并非在意名聲的俗人。何況,當(dāng)年南郡大疫,你與神醫(yī)谷主出手相助,他一直想當(dāng)面謝你。過幾日,我娘給你下帖子,你可一定要來啊。”
盛漪寧也想認(rèn)識下那位蘭庭公子,于是點頭。
兩人走在花林幽徑,終是謝蘭香先忍不住開口。
她笑瞇瞇地看著盛漪寧,“我與齊王定親了。你沒什么想問的嗎?”
盛漪寧搖了搖頭,“此事我已知曉。此前我說的那番占卜之,虛無縹緲,的確不足為信。”
她已經(jīng)跟謝蘭香透露的夠多了,想必她也與家中長輩商談過。
可謝家與齊王卻依舊定親,那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再如何,也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謝蘭香竟說:“我是信的?!?
盛漪寧這才有些詫異地看向她。
“那我為何還要嫁給齊王?”
謝蘭香朝她眨了眨眼,將她要問的先說了出來。
盛漪寧點了點頭,她的確疑惑。
既然信了她胡謅的占卜,知道最后贏的是太子,為何還要走向一條必死的路?
謝蘭香輕嘆了口氣,眼神里流露出些許悲涼,“因為太后不肯與中宮聯(lián)手。即便不是崔家,也是顧家,總歸,會與中宮不死不休?!?
所以她寧肯選崔家。至少還能跟盛漪寧有往來,也能讓她兄長有機會娶盛漪寧。
盛漪寧愣住,“為什么?”
前世今生,她都沒聽說過,謝家與裴家有什么宿仇。
不過太后與皇后是婆媳,想必關(guān)系不會好到哪兒去,但應(yīng)該也沒到這種不死不休的地步吧?
謝蘭香輕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但她試探出來,太后對皇后有著刻骨的恨意。
英國公府到她爹這代,到她爹這時,在朝中算得上清貴,卻沒有太大建樹,全仰仗著太后,所以她爹也一直對太后這個姑姑聽計從。
太后決定的事,英國公不會反對。
或許到她兄長這,能有所改變。
“我沒把你師父的占卜告訴任何人?!敝x蘭香跟盛漪寧說。
這倒是出乎了盛漪寧的預(yù)料,但也覺得,若太后與皇后不死不休,不說才是最好的。否則誰知道太后會做出什么。
她隱隱有了猜測:“謝家的立場是站齊王,那你的立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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