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氣,書記,您慢慢罵?!?
吳新蕊一噎,放下手:“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最離譜的地方是什么嗎?”
“我知道?!眲⑶迕鞯吐暬卮穑皼]有事先向您匯報。”
“你還知道!”吳新蕊停住腳步,怒視著他,“你把我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里了嗎?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能撇清責(zé)任?你是我的秘書,你在外面做的任何一件事,代表的都是我!簡直是幼稚!”
劉清明誠懇認(rèn)錯:“吳書記,我錯了?!?
吳新蕊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臉色依舊難看。
她坐回椅子上,揉了揉額角:“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關(guān)在民主路派出所呢?!眲⑶迕骰卮穑拔腋嬖V燕局了,先不問話,對方也沒有主動亮明身份,看來也是有所顧忌?!?
吳新蕊冷哼一聲:“這就是你的目的?想用這種事情拿捏他?太天真了!這種人,根本不會在乎這點臉面。你趕緊讓燕剛鋒把人放了,客客氣氣地道歉,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壓下去!”
劉清明卻搖了搖頭:“吳書記,本來我也只是想試探一下。如果他一進派出所就大喊大叫,仗著臺商身份有恃無恐,那我肯定立刻放人道歉。但今天早上于惠嫻的舉動,讓我覺得事情不簡單?!?
“邱仕誠被抓了,他不聲不響,似乎篤定會有人來撈他。撈他的人,自然就是于惠嫻。但奇怪的是,于惠嫻并沒有通過市呆辦向派出所施壓,而是選擇私下接觸我這個秘書。她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抬起頭,目光清亮:“所以,我想中午去會一會這個于惠嫻,探探她的底?!?
吳新蕊蹙眉看著他。這個年輕人,分析起事情來條理清晰,邏輯縝密,明明不是個魯莽之輩,為何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
她哪里想得到,劉清明是憑借著前世的記憶。
前世,這家鴻飛公司雖然吃相難看,但確實抓住了機遇,在大陸發(fā)展了起來。
而那個邱仕誠,也確實因為嫖娼被抓過一次,后來被地方政府壓了下去。
這件事,直到多年后互聯(lián)網(wǎng)興起,才被重新翻了出來,成了鴻飛公司的一個梗。
劉清明正是因為當(dāng)時干這一行,關(guān)注過這家公司,才記得這些細(xì)節(jié)。
他相信,此時的鴻飛公司,比云州市政府更急于達(dá)成這筆投資。
見他這么說。
吳新蕊沉吟片刻:“你究竟想干什么?”
“吳書記,說實話,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眲⑶迕魈?,“就是一種感覺,覺得這次或許能讓他們真正出點血,而不是讓我們當(dāng)冤大頭?!?
“收受賄賂是犯法的!”吳新蕊立刻警覺。
“您放心,我不是要他們的錢。”劉清明解釋,“我是想讓他們把那五千萬的貸款承諾,變成實打?qū)嵉淖杂匈Y金投入,土地也不能白給?!?
吳新蕊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他的想法。
“好吧,中午你去跟她吃飯。有什么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劉清明暗自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吳新蕊刨根問底,問得多了,自已就不好解釋了。
午飯時間一到,劉清明就向吳新蕊請了假。
他先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通了于惠嫻的手機。
“于總監(jiān),中午在哪里吃飯?”
電話那頭的于惠嫻聲音依舊甜膩:“劉秘書,我已經(jīng)訂好包廂了,就在市委大院不遠(yuǎn)那家‘錦江大酒樓’,二樓6號。”
“好,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劉清明立刻又撥通了燕剛鋒的號碼。
“燕局,錦江軒,二樓6號包廂。你安排人帶上設(shè)備過去?!?
***
一切安排妥當(dāng),劉清明夾著公文包,不緊不慢地走出了市委大院。
錦江大酒樓離得不遠(yuǎn),他沒有打車,一路溜達(dá)著過去。
估摸著燕鋼鋒的人差不多該到了。
才走過馬路。
到了錦江軒門口,報了包廂號,服務(wù)員將他引到二樓。
推開包廂門,于惠嫻早已等候在內(nèi)。
她一見劉清明,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伸出手挽他的胳膊。
身體也一個勁地往他身上挨。
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讓劉清明微微皺眉。
對方這過于做作的動作,更加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想。
這頓飯,怕是場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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