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
謝星晚守在旁邊,幾乎沒合眼。
金瘡藥的效果確實霸道,阿兄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不再滲血,邊緣的紅腫也消下去不少,呼吸從微弱變得均勻有力。
但人就是不醒,眉頭也總是微微蹙著,像是在夢里也承受著痛苦。
謝星晚的心一直懸著,隔一會兒就探探他的鼻息和脈搏。
祁淵和蕭昱衍輪流在洞口警戒,阿巖在另一個角落的石臺昏睡,偶爾發(fā)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直到下午,洞外透進來的光線都開始發(fā)黃了,謝辭的眼皮才極其輕微地顫動了幾下。
“阿兄?”謝星晚立刻湊過去,聲音又輕又急。
謝辭的睫毛艱難地掀開一條縫,眼神渙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聚焦,看清了謝星晚那張寫滿擔(dān)憂的臉。
“星晚?!彼穆曇羲粏〉脦缀趼牪灰?,干裂的嘴唇動了動。
“阿兄!你醒了!太好了!”謝星晚瞬間紅了眼眶,趕緊把水囊湊到他嘴邊,小心地喂了幾口溫水。“感覺怎么樣?傷口還疼得厲害嗎?”
謝辭就著她的手喝了點水,喉嚨里火燒火燎的感覺稍微緩解。
他試著想動,胸口的劇痛立刻讓他悶哼一聲,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別動別動!”謝星晚趕緊按住他,“傷口剛穩(wěn)住,千萬別亂動!藥效還在呢。”
謝辭喘了幾口氣,緩過那陣劇痛,眼神才銳利起來,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和守在不遠(yuǎn)處的祁淵和蕭昱衍,最后落在角落昏迷的阿巖身上,眉頭又皺緊了。
“崖山呢?”他顯然還記得昏迷前的事。
“沒事了阿兄,都暫時解決了?!敝x星晚簡意賅,“我們在之前那個巖洞,血狼族的人暫時退了,崖山被我們抓住了,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在隔壁洞里躺著呢。阿巖也救出來了,傷得不輕,但死不了,阿月也平安了,她正在那個滿是傷員的山洞照顧受傷的人呢?!?
聽到崖山被抓,謝辭眼中寒光一閃。
“這里不能呆太久,你趕緊回去吧?!?
“我知道,我知道阿兄?!敝x星晚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臂,“等你稍微好一點,我們立刻就走?!?
謝辭還想說什么,但沉重的疲憊又一次來襲。
他眼皮沉重地合上,只含糊地叮囑了一句:“趕緊回去?!?
謝星晚知道阿兄的顧慮,但就算要走,也必須要弄清楚奪去她異能的辦法究竟是什么。
她立刻起身。
“喂,謝星晚,你又干嘛去?”蕭昱衍靠在洞口打盹,被她帶起的風(fēng)驚醒了。
“去跟崖山‘聊聊天’!”謝星晚頭也不回,語氣不善。
祁淵也看了過來,沒說話。
“放心!文明聊天!”謝星晚擺擺手,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通往隔壁洞穴的拐角。
謝星晚走到關(guān)押崖山的巖洞前,深吸一口氣,然后屏住,主要是里面飄出來的味兒實在有點感人。
一股混合著排泄物,焦糊的惡臭撲面而來,熏得謝星晚和蕭昱衍同時后退一步,捂住了鼻子。
“靠!生化武器啊這是!”謝星晚嫌棄地叫了一聲。
崖山像一灘真正的爛泥癱在地上,身下一片狼藉。
一夜的瀉藥折磨,加上之前的重傷,他徹底失去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