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才用光膜和火山搏斗的是他。
“成了?!迸崆遄尩穆曇粢琅f清冷,但緊繃的下頜線終于放松了一絲。
他目光掃過祭壇邊緣,確認沒有新的崩裂危險。
蕭昱衍的脊背也放松下來,松一口氣的同時,他才感受到獸皮下黏膩的汗,以及全身羽毛都沾染的血和塵土。
他嫌棄地拍打著身上的臟東西,恨不得立刻找個隱蔽的地方把這身衣服換下來,再去洗個澡。
但想了想周圍全是人,他可不是暴露癖。
謝星晚心有余悸,澤海已經(jīng)快要恢復平靜。
可賀臨川呢?
“賀臨川!”她走到祭壇的邊緣,看向那墨色的澤海。
剛才那孤注一擲的縱身一躍,此刻回想起來,讓她心驚肉跳。
她強壓下涌上喉嚨的恐慌,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賀臨川,一定要沒事?!?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
嘩啦!
一個小人魚破開海面,游到岸邊便化出雙腿朝祭壇跑過來。
一邊跑還一邊叫,“阿父阿父!阿川哥哥不是大壞蛋!他是英雄!”
黎長老猛的身子一顫,他看向那小小的身影,一把迎上將其摟住,“阿樹,阿父還以為!”
“阿父,你以為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其他人呢?”
“他們都……”
謝星晚更加焦急了,這時海面上,一個身影帶著淋漓的水花鉆了出來。
深藍色的長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冰藍色的眼眸在鮫人淚幽光的映照下,亮得驚人,也疲憊得驚人。
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前那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鮮血再次從勉強凝結(jié)的傷口邊緣滲出,在冰冷的海水中暈開淡紅的痕跡。
他手中緊緊握著那顆光芒已收斂恢復成水滴狀幽藍晶體的鮫人淚。
“賀臨川!”謝星晚心頭巨石轟然落地,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她下意識地想沖過去,想看看他的傷勢,想確認他真的沒事。
腳步剛邁開,一股熟悉的如同被瞬間抽空骨髓般的可怕虛弱感,毫無預兆地襲來!
眼前猛地一黑!
視野里賀臨川的身影,祭壇的裂縫,昏暗的澤海都在視線中拉扯,模糊。
“呃……”一聲短促的悶哼卡在喉嚨里。
四肢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水,又仿佛所有力氣瞬間抽離。
是后遺癥。
提能藥的霸道后遺癥,在強行壓制了這么久之后,終于在她心神徹底放松的這一刻,兇狠的反噬。
謝星晚的身體晃了晃,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軟軟地向前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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