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潭邊的篝火在風(fēng)中明明滅滅。
謝星晚被賀臨川抱在懷里時便醒了,此刻卻佯裝沉睡,直到人魚的體溫隔著獸皮傳來,她才猛地睜開眼:“賀臨川,你抱了我,就要負(fù)責(zé)!”
賀臨川渾身一僵,藍(lán)發(fā)上的水珠滴落在她鼻尖:“裝睡好玩嗎?”
“不裝睡怎么知道你竟然還抱我。”謝星晚靈活地翻身落地,腳踝卻被小灰的尾巴纏住。巨蟒歪著腦袋,豎瞳里倒映著兩人對峙的身影。
宿主,你真卑鄙,不過你咋不繼續(xù)睡下去呢,我有預(yù)感,賀臨川最后一定會親你。
“大哥,你先看看他對我的好感度?!?
負(fù)52。
“對啊,他殺了我還差不多,還親我,什么都磕只會害了你。”
確實,我最近磕得越來越獵奇了。
“怎么說?”謝星晚好奇臉。
嗎嘍和蛇,嗎嘍和魚,嗎嘍和孔雀,嗎嘍和雪豹……
“好了好了,你搞清楚,我們是獸人,和獸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有什么區(qū)別?
“種類不同的獸之間是有生殖隔離的,但是獸人和獸人之間沒有,且獸態(tài)只是一種形態(tài),本質(zhì)還是獸人?!?
宿主,我不得不贊嘆你的生物水平,想必初中的時候一定回回是滿分吧,不過我還是有一個問題,那嗎嘍和蛇生出來的孩子是嗎嘍還是蛇?
“感謝你對我生物學(xué)科的贊賞,不過我想那應(yīng)該上過小學(xué)的都知道,就像我們部落的人一樣,我生出來就是嗎嘍,不過鑒于我目前還不知道和蛇,和魚生出來是什么。”
看來只有實踐出真知。
謝星晚瞥了一眼賀臨川,和魚生?
那伸出來是魚還是嗎嘍?
她甩甩頭,都怪系統(tǒng),越想越好奇了。
賀臨川退到潭邊,魚尾掀起細(xì)碎的水花:“契約必須解除?!?
宿主,我得提醒你,你熟睡的時候,祁淵和衍來過。
謝星晚眼中掩飾住凝重,“賀臨川,你瞞不過我的,告訴我,究竟是為什么?有關(guān)人魚部落?”
“閉嘴!“賀臨川的魚尾重重拍打水面,深藍(lán)鱗片下隱隱透出血絲,他儼然有些失控,“你以為自己很了解我?”
潛藏在內(nèi)心的疤痕,他從不曾提起。
可被謝星晚如此輕飄飄地提出來,他還是很難平靜。
謝星晚不退反進,赤腳踩進冰涼的潭水:“至少我知道,會偷偷給每只小雞仔起名字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拋下它們?!?
寒潭突然陷入死寂。
賀臨川還在猶豫,可剛才祁淵的話在腦海中徘徊,“她改變太大了……堅韌,果敢,聰明,大膽,不會放棄我們?nèi)魏我粋€人?!?
而后是祁淵蛻皮期那日,謝星晚不顧生命危險護著祁淵的場景。
或許他可以信賴……
良久,賀臨川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我阿父……是被我兄長殺死的?!?
他的聲音輕得像片雪花,“就在我成年的月圓夜,他用珊瑚匕首刺穿了阿父的心臟,說人魚族不需要軟弱的王。”
謝星晚的指尖微微顫抖。
月光穿過巖縫,在賀臨川臉上割裂出明暗交錯的光線,猶如疤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