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宋家經(jīng)此一劫,早已是樹倒猢猻散,卻不想這宋元秋竟還有心思勾結外人。
一連幾日都沒有了動靜,直到今日,顧淮書來了將軍府。
“可查到了什么?”孟清念問道。
顧淮書欲又止,但他知道他拙劣的謊是騙不過孟清念的,便實話實說了:“是陛下讓人……讓宋仁橋扛下了所有罪責,雖然免了宋家人其他人的死罪,但活罪難逃,除了嫁出去的,宋家全族上下所有人流放苦寒之地,如此一來,丞相那邊便從輕發(fā)落了?!?
她心中五味雜陳,原來這才是陛下從輕發(fā)落的真正緣由,用一個宋仁橋的死,換得丞相一黨暫時的安穩(wěn),也讓宋家徹底從權力中心剝離。
顧淮書見她神情黯淡,輕聲道:“這已是目前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至少那些無辜的族人不必陪死?!?
孟清念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是啊,比起滿門抄斬,流放雖苦,卻終究留了性命。
只是……這流放,也無異于是晚死罷了,整個宋家,只有宋元秋安然。
怪不得著急嫁出去,她終究是算準了一切,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早已為自己謀好了后路。
此時,秋尋姍姍來遲:“小姐,那西域的商人,是來收購宋家部分家產(chǎn)的?!?
孟清念轉頭問顧淮書:“什么時候流放?”
“三日后?!鳖櫥磿届o地說著,他心中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如今他已然醒悟過來,以前宋家對孟清念所做的種種,他都裝作視而不見,只以為畢竟養(yǎng)育了多年,怎么會對她下死手?
如今知道了一切,只覺得他們所有人都罪有應得,最新軟的人便是他也覺得心硬的人。
想到這里,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他欠她的,何止是一條人命那么簡單?
他望著孟清念略顯單薄的背影,指尖微微蜷縮,若當初能早一點看清宋家的真面目,早一點護在她身前,她是不是就.......不會對自己死心?
孟清念似是察覺到他的異樣,回過頭來,眼眸平靜:“在想什么?”
顧淮書迅速收斂心神,掩去眼底的復雜情緒,勉強勾了勾唇角:“沒什么,只是在想,三日后流放之事,是否需要暗中打點一番,至少讓他們在途中少受些苦楚?!?
孟清念沉吟片刻,輕輕搖頭:“不必了。”
他見她的語氣平靜無波,以為是想明白了,他人因果應該他人承受。
沒想到竟聽她說:“進宮。”
說罷,便起身朝外走去,顧淮書不明所以,三兩步便追了上去:“進宮做什么?”
孟清念腳步頓了頓:“我去求陛下,既然宋仁橋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那他的家人便應該免去責罰,他答應了我的。”
“求情?”顧淮書詫異。
他急忙拉住孟清念的手腕:“清念,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宋家落到今日這般田地,皆是咎由自取,你先前已為他們求過情,保住了性命,已是仁至義盡,若此時再去求情,陛下未必會應允,反而可能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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