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念與顧淮書屏住呼吸,仔細分辨著那道聲音到底是誰的。
這聲音……似乎在哪里聽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只聽那貴客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玩味:“沈堂主客氣了,我此次前來,可是給你帶來了一樁大買賣,就看你敢不敢接了?!?
沈萬山的聲音透著興奮:“貴客說笑了,只要是您的吩咐,在下莫敢不從!不知是何等買賣?”
貴客壓低了聲音,似乎在說什么極為隱秘的事情,孟清念與顧淮書凝神細聽,卻只能捕捉到零星幾個模糊的字眼,什么邊疆、鹽、時機之類。
沈萬山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連聲道:“此事當真?若能成,那……那我不就是……”
貴客冷哼一聲:“瞧你這點出息!不過,此事風險極大,你需得萬無一失,若是走漏了半點風聲,不僅你我性命難保,又會惹得朝局動蕩?!?
沈萬山連忙保證:“貴客放心!在下定會嚴守秘密,一切按您的吩咐行事!只是……那批鹽數量多,還有大量糧草,我們擴建的地方未必夠啊?!?
貴客似乎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壓得更低,孟清念與顧淮書幾乎將耳朵貼在了墻上,也沒聽到什么。
孟清念卻恍然大悟,原來沈萬山擴建鹽倉,是為了囤積。
不僅僅是鹽,還有糧草,結合方才聽到的邊疆二字,他恐怕是想借著漕運商會的幌子,暗中將這些物資通過漕運碼頭轉運出去,資助邊疆的亂黨。
若真是如此,那這位貴客的身份絕非普通商賈,很可能與敵國勢力有所勾結。
沈萬山為了攀附權貴、牟取暴利,竟不惜通敵叛國,當真是膽大包天。
她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顧淮書,只見他眉頭緊鎖,眼中寒光凜冽,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只不過,就算是此時他們抓到了這個人,也沒有證據。
顧淮書心生一計,讓孟清念在此等待,自己輕手輕腳走到桌邊將一壺烈酒一飲而盡,臉上馬上便泛起了紅潤。
拿起另一個裝滿酒的酒壺,故意將領口往下拽了幾分,揉了揉發(fā)髻,搖搖晃晃朝門外走去。
孟清念知道他是想要去看看對方是誰,故意裝作一個酒鬼。
好在顧淮書聰慧,從袖子中拿出一些絡腮胡,貼在了顧淮書相應的位置,以便于讓人認不出他。
指尖觸碰到他臉頰的那一刻,顧淮書身體顫抖了一下。
孟清念連忙收回手,兩人的耳根都微微發(fā)燙,幸好屋內光線昏暗,彼此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顧淮書借著酒勁,腳步虛浮地推開門,到了門口便在嘴里嘟囔著:“水……渴死了……”
他故意撞在走廊的柱子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然后跌跌撞撞地朝沈萬山的房間走去。
門口的兩個人警惕地圍上來,厲聲喝道:“什么人?!滾遠點,這里也是你能靠近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