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早看見她身后的珍珍提著個(gè)老大的剔紅漆盒,打開看時(shí)下頭鋪著一層冰,里邊放著四個(gè)青釉斗笠蓋碗。
“你去買這東西了,難怪到得遲?!鄙蛐涞?,“這酥山可難買了,又容易化?!?
“葡萄酥山是梅姐姐的,紅豆酥山是文姐姐的,桃仁酥山是沈姐姐的,”雷鳶一一分派,“這個(gè)乳酪酥山是我的?!?
“既然你這么用心就免了打吧!”朱洛梅笑著擰了一把雷鳶的腮,“回頭也嘗嘗我?guī)У狞c(diǎn)心?!?
“我知道姐姐必然舍不得真打我?!崩坐S朝她撒嬌,“前兒我叫人給你送去的話本子可看了沒有?”
“我正要跟你說,的確有趣,我用了半晚上就看完了。”朱洛梅道,“已經(jīng)被文二小姐借去了,她也說好看呢?!?
文予真點(diǎn)頭:“我才看了不到一半,你可要用嗎?”
“我都是看過了的。”雷鳶搖頭,“你們?nèi)粽f好,那就太好了。梅姐姐,若放到你們家書局去印,可使得?”
“雷小四,你敢是掉進(jìn)錢眼兒里了?!敝炻迕访蛄艘恍】谒稚降溃安贿^這話本子倒是能賣上價(jià)錢,不知你要印多少?”
“頭一回少印些,就印五百本吧?!崩坐S早就盤算好了,“終歸能賣的出去就是了?!?
“阿鳶,你這是給自己攢嫁妝呢?這五百本也不算少了,”文予真笑著問,“你這一回一回的光是印書也賺了不少吧?”
“都是小錢,”雷鳶道,“我是替人辦事,寫話本子的光知道寫不知道賣,我不過是做個(gè)中間客罷了?!?
又問沈袖:“沈大哥可回來了?”
“昨兒夜里進(jìn)的京,一大早就到衙門點(diǎn)卯去了?!鄙蛐湔f,“你們家人帶的東西都在我院子里放著呢!要不怎么這么急的叫你來?”
“雷伯父和你們家三姑娘還不知道二姐姐出閣的事吧?”文予真小聲問。
“這會(huì)兒估計(jì)差不多知道了?!崩坐S黯然道,“信已經(jīng)發(fā)出去半個(gè)月了,若是驛站夠快,也該收到了?!?
“聽說敖世子的傷情好多了?!鄙蛐浒参康?,“就沖這一點(diǎn),敖家人也該念著二姐姐沖喜有功才是?!?
“那就要看鳳縣君心里怎么想了,”朱洛梅道,“說白了鷺姐姐嫁過去和她干系最大,男人們是不管內(nèi)宅的事的,妻子受了委屈,他們也裝看不見。倒是婆婆和兒媳終日在一處,若是婆婆不為難,兒媳的日子才會(huì)好過些?!?
“我倒不信那鳳名花會(huì)改過,”雷鳶對(duì)好友說出心底的隱憂,“眼下是敖鯤的傷還沒好,她多少是要隱忍著的,往后可就不好說了。”
每當(dāng)這個(gè)時(shí)候,她就恨自己本事不夠,無法周全地護(hù)住二姐姐。
“鷺姐姐是有福之人,我們都不用太擔(dān)心了?!鄙蛐湔f,“我倒是覺得她未必治不住鳳縣君……啊!”
正說著從上頭掉下一只蟲子來,剛好就落在她肩膀上,沈袖嚇得花容失色,驚叫起來。
丫鬟連忙上前將蟲子打落,知道自家姑娘膽子最小,怕黑、怕蛇、怕蟲子,甚至連螞蟻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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