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從隔間走出,低頭整理著自己微亂的裙擺。
當(dāng)她走到洗手臺前時,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見了那個剛離開的、穿著紅色裙子的女人的側(cè)臉和背影。
那一瞬間,姜槐的腳步猛地頓住,整個人如遭雷擊。
那個背影……
一樣的身高,幾乎完全一致的纖細(xì)身形,連走路時的氣質(zhì),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好像……
好像她的大寶貝兒。
姜槐的心臟驟然緊縮,一股難以喻的酸楚和悲切涌上喉頭。
她下意識地想開口喊住那個背影,可理智又死死地扼住了她的沖動。
不可能的。
大寶貝已經(jīng)離開五個多月了,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她太想她了,所以看花了眼嗎?
而且,楚綿不喜歡這種大紅色的裙子。
就在姜槐內(nèi)心翻江倒海、眼眶發(fā)紅之際,一個穿著保潔服裝、推著清潔車的中年女人走了進(jìn)來,低著頭開始收拾洗手臺上的水漬。
姜槐被這動靜拉回了思緒。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悲傷,自嘲地笑了笑。
姜槐走后,那名保潔阿姨依舊在慢吞吞地擦拭著鏡子。
她透過鏡子的反光,確認(rèn)洗手間外已經(jīng)沒人,這才推著清潔車走進(jìn)了最后一個隔間。
從紙盒縫隙里摸出了那個白色的塑料袋,確認(rèn)這就是老板交代的東西后,迅速將其揣進(jìn)了自己寬大的口袋里,然后提著清潔桶,若無其事地離開洗手間。
……
通往叁號包廂的走廊上,沐綿正緩步走著,身后的保鏢依舊如影隨形。
就在走到一個拐角處時,迎面走來一個同樣穿著黑色保鏢制服、戴著墨鏡的男人。
在與沐綿擦肩而過的瞬間,溫硯塵側(cè)頭瞥了她一眼。
僅僅是一眼,他的腳步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猛地停了下來。
他霍然轉(zhuǎn)身,那雙藏在墨鏡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沐綿戴著面紗的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整個人都僵在了當(dāng)場。
沐綿擰了擰眉,停下腳步。
這個保鏢的眼神很奇怪。
充滿了震驚、錯愕,還有一種讓她無法理解的……
狂喜和痛苦。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人就忽然瘋了一樣地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綿綿?”
男人的聲音嘶啞,帶著劇烈的顫抖。
沐綿渾身一僵,愣了一下,隨即瞇起眼冷聲問道:“你喊我什么?”
這聲音
溫硯塵更加確認(rèn)了:“綿綿,你怎么”
活著?
她居然還活著!
溫硯塵錯愕的看著她,隨即抬手摘下了臉上的墨鏡。
墨鏡后,是一張過分俊美,卻又帶著幾分病態(tài)蒼白的臉。
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眼下是濃重的青黑,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亡命之徒的狼狽和瘋狂。
“是我?。爻帀m!”
沐綿看著這張完全陌生的臉,大腦里沒有任何關(guān)于他的信息。
她用力地想甩開他的手,冷漠地開口:“我們認(rèn)識嗎?”
他擰緊了眉頭,死死地盯著她,以為她是因為被逼墜崖的事在生氣,急切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逼你墜崖的,當(dāng)時我只是想抓住……”
他的話還沒說完,沐綿身后的那個保鏢眼中便寒光一閃,沒有任何預(yù)兆的猛然出手!
一只鐵鉗般的大手,快如閃電地扣住了溫硯塵的肩膀,另一只拳頭則裹脅著凌厲的風(fēng)聲,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他的腹部。
砰的一聲悶響。
溫硯塵猝不及防,被這一拳打得整個人都弓了起來,嘴里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