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塵那個王八蛋還逍遙法外呢!
傅七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開口:“二爺,楚小姐……楚小姐去世了,楚家人肯定都很難過?!?
“您看,等您身體好一些,要不要……去楚家看望一下?”
他說完,就死死地盯著傅靳年的臉,不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
傅靳年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終于起了一絲漣漪。
他擰了擰眉,那是一種被打擾了的、極不耐煩的神情。
他抬起眼,冰冷的視線落在傅七的身上。
“她沒有死。”
傅七整個人都愣住了,像是被一道驚雷劈在了天靈蓋上。
他呆呆地看著傅靳年,大腦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二、二爺……您……您說什么?”
傅靳年沒有再重復。
傅七卻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開關(guān),腦子里瞬間炸開了鍋。
他明白了。
二爺不是失憶了,二爺是傻掉了!
從那么高的懸崖連人帶車一起掉下去,車都摔成一堆廢鐵了,楚家的搜救隊找了幾個月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找到。
楚小姐怎么可能還會活著?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二爺一定是悲傷過度,產(chǎn)生幻覺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傅三側(cè)身讓開一條路,兩個穿著黑西裝、神情冷肅的保鏢押著一對夫妻走了進來。
那對夫妻看起來已經(jīng)年過六旬,頭發(fā)花白,臉上布滿了深深的溝壑,眼窩深陷,像是被歲月和愁苦反復磋磨過,只剩下一副干枯的骨架。
男人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中山裝,女人的衣服也同樣陳舊,兩人的膚色很白,像是常年沒曬過太陽的慘白。
他們就是溫氏夫妻,溫嶺和景瀾。
雖然實際年齡不過五十出頭,但常年不分晝夜地投身于生物研究,早已將他們的精氣神榨干,顯得比同齡人蒼老許多。
兩人一踏進病房,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病床上那個男人所吸引。
溫嶺和景瀾的心臟不約而同地漏跳了一拍。
四個月前在國那場驚心動魄的逃亡畫面,如同電影般在他們腦海里飛速閃過。
直升機在槍林彈雨中穿梭,機艙外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雇傭兵的嘶吼。
而這個男人,即便胸口中槍,鮮血染紅了半邊身體,依舊冷靜地指揮著一切。
內(nèi)心的忌憚像藤蔓一樣瘋狂滋生,兩人不自覺地垂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二爺,人帶到了?!?
傅三的聲音打破了病房內(nèi)令人窒息的沉默。
傅靳年沒有說話,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xù)。
傅三會意。
他搬了兩把椅子放在病房中央,然后冷冷地對溫氏夫妻道:“坐。”
溫嶺和景瀾對視一眼,順從地坐了下來,雙手拘謹?shù)胤旁谙ドw上,像兩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說說吧?!?
傅三拉過一把椅子,在他們對面坐下:“1994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溫嶺的身體僵了一下。
從傅靳年將他們從國那個與世隔絕的部落里帶出來的那一刻起,這一天就遲早會到來。
傅靳年既然能找到他們,就意味著三十多年前的那些秘密,已經(jīng)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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