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化城里有一等人,二等人,三等人。
唯一區(qū)別的是一等人里多了一個,多了來自西域高山的番僧。
現(xiàn)在來送死的都是下等人。
錢謙益望著這群人轉頭離去,他不喜歡看自已人殺自已人。
可他知道,對面就是讓你看自已人殺自已人,就是讓你不舒服!
“賀瘋子!”
賀人龍笑著接令,帶著一隊人馬直接布陣。
手中令旗揮舞,戰(zhàn)獲得來的箭雨直接覆蓋過去,他覺得這些人當靶子正好。
若是騎馬,可以通過提速規(guī)避箭雨。
可若是步卒,在箭雨的覆蓋下只能死。
箭矢拋射而出,隨后落下,沒有準頭,只有覆蓋,每人五支箭,也就是有五輪箭雨。
“看到了沒,別想著大明人會認你們!”
“安心守城,拼命守城,城若在你們都可活,城若破了,大明人若是進來了,你認為你們還有活路?”
“動起來,動起來,金汁熬起來,把大明狗葬送在“庫庫和屯””
五輪箭雨后,賀人龍拎著刀上了!
謝大牙緊隨其后,他帶來的人都是“新手”,絕大數(shù)沒見過血。
如今這場面剛好,見見血,免得明日攻城見血會有畏懼之心。
“不要怕,手不要抖,不管他是誰,他朝我們舉刀了,他就是我們的敵人,聽我口令,殺.....”
“不要忘了,當初打草谷也是這幫人,他們掠殺我的子女,燒我房屋,我們今日是來報仇的,殺.....”
隨著謝大牙的大喝,榆林挖石油的礦工鄭大帥閉著眼捅出長矛。
睜開眼見人還活著,他猛地抽出長矛,發(fā)出怪異的吼叫聲,手中的長矛拼命的往前扎,沒有章法可。
再睜開眼,眼前之人早就死了,一張臉被捅的稀爛。
“鄭大帥好樣的!”
聽著隊長謝大牙的鼓勵聲,鄭大帥喘著粗氣,紅著眼睛朝著下一個人走去。
見了血,他也由先前的不適變得逐漸地坦然,動作也越發(fā)的熟練和狠辣!
歸化城前面的見了血,在后面已經成了屠殺場。
巴雅爾終于如愿的的追上了大明人,可天空卻下起了雨。
巴雅爾聞了聞,雖然沒想起這是什么,可他卻本能的覺得不好,一句不好還沒從嗓子眼里吼出來。
眼前突然升起了漫天大火。
戰(zhàn)馬在前面跑,這火如牛虻一樣緊隨其后,隨著跑動。
這火卻越來越大。
著火的騎兵開始翻身下馬,開始在地上打滾。
可無論怎么滾,這火就是不滅,如附骨之疽般粘著不放。
戰(zhàn)馬在跳,人也在跳,跳著跳著就成了一個火人了,撲騰幾下,倒在了地上。
“脫衣服啊,脫衣服啊......”
巴雅爾吼聲已經不管用了,將士們在求救,馬兒在哀鳴,戰(zhàn)馬跑著跑著就倒了.....
在烈火下,馬背上的人和戰(zhàn)馬粘連到了一起。
有的人已經活不了了,還在張開雙臂往兄弟身邊跑。
“救救我,救救我,安利達,幫我滅火,我疼,我疼啊.....”
救火的人被點燃了。
這玩意只要被沾上,只要遇到明火,只要被點燃,那就看命大不大了!
人體也是由肉組成的,如果火力夠大,肉就是油,是可以點燃的。
望著在火里跳舞的人,王不二聞了聞手后開始脫衣服,他身后的人也開始脫衣服。
就在剛剛,他們學著王不二舉起手里的尿包。
借著戰(zhàn)馬疾馳帶來的速度,他們戳破了尿包。
讓風,把尿包里的玩意撒到后面韃子的身上。
沒想到這玩意這么狠。
“你們休息,讓我來!”
尤世祿讓王不二等人遠離自已,娘的,這東西太嚇人了。
“兄弟們,不封刀,斬!”
剛才還在跑的大明騎兵掉頭了,他們又開始沖鋒。
尤世祿打馬而過,這一次直接撕碎了巴雅爾部的騎兵,透陣而過后就是絞殺。
巴雅爾部愣住了,這種打法顛覆了他的認知,在大火升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認命了。
望著自已還在冒煙的親衛(wèi),望著那些死狀各異的兄弟,巴雅爾猛地跪倒在地。
“長生天,是我們做錯了什么嗎?”
一個時辰過去,戰(zhàn)馬的跑動停止了,呼喊聲也停止了,大明騎兵默默的立在陣前,無聲的宣告著勝利。
王不二拎著刀,抖著身子走到巴雅爾跟前。
“我們敗了是么?”
“是的!”
“你們的戰(zhàn)馬不如我,騎射不如我,悍勇也不如我.....”
王不二笑了笑,淡然道:
“可還是你們敗了不是么!”
“為什么?”
“時代變了!”
“時代變了,時代變了.......”
巴雅爾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站起身,看了一眼滿地的尸體,他張開雙臂閉上眼:
“我解脫了,下手快點!”
“好!”
王不二悍然揮刀,他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
一個窮小子,靠著一塊鐵片子,從長安殺賊,走到如今這一步全是拿命換來的。
王不二的心早已堅硬如鐵。
熱血淋身,王不二把人頭高舉過頭頂,眾人大聲的為其歡呼。
這一刻的王不二覺得一點都不冷了。
光著的上身血跡斑斑,讓他多了幾分鐵血和猙獰!
“快,快,給我衣裳,我要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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