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fēng)接口道,語氣冷硬:“凡間王朝更迭,自有其氣運規(guī)律。修士插手,必遭天譴,更會擾亂天道平衡。
還請王爺、王妃即刻放下權(quán)柄,解散麾下修士力量,隨我等回歸昆侖墟或另尋靈山清修,不再過問凡俗之事。”
清漪則語氣稍緩,補充道:“王爺、王妃修為不易,何必沉迷于這紅塵權(quán)柄?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追求無上大道,方是我輩修士正途。若愿歸隱,昆侖墟愿為二位提供上乘修煉洞府與功法。”
聽完三人之,張墨面色不變,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半晌才淡淡開口:“原來如此。諸位道長是來勸本王……歸隱的?!?
他忽然笑了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道長所,似乎有些道理。然而,本王有一事不明,還請指教?!?
“王爺請講。”玄塵子道。
“所謂不過度干涉凡間?!睆埬抗舛溉蛔兊娩J利:“那請問,西齊大軍犯境,屠戮我北疆子民時,昆侖墟何在?
朝廷昏庸,橫征暴斂,致使餓殍遍野、民不聊生時,昆侖墟又何在?
如今本王整合北疆,驅(qū)逐外辱,安撫百姓,使治下民眾能得溫飽,稍享太平,昆侖墟卻來告知我,此乃‘干涉凡間’,需即刻放手。這……是何道理?”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和質(zhì)問。
凌風(fēng)冷哼一聲:“凡間苦難,亦是天道循環(huán)一部分。修士插手,便是逆天而行。昔日未有干涉,乃因無人違背戒律?!?
“好一個天道循環(huán)?!睆埬偷匾慌姆鍪?,站起身,一股磅礴的氣勢自然散發(fā),竟讓凌風(fēng)和清漪臉色微變,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唯有玄塵子依舊穩(wěn)坐,但眼中也閃過一絲驚異。
“若眼見蒼生受苦而無動于衷是為天道,那這道,不修也罷?!睆埬曇翮H鏘:“本王起兵,非為一人之權(quán)柄,實為天下蒼生求一條活路。
北疆八州,千萬百姓之安危系于本王一身,豈能因爾等一句輕飄飄的‘戒律’便棄之不顧?此非干涉,乃是責(zé)任。”
墨月也站起身,站在丈夫身側(cè),聲音清越卻堅定:“道長,夫君所極是。我輩修行,若只求自身超脫,罔顧世間疾苦,豈非落了下乘?
璇璣道宗亦有濟世之訓(xùn)。北疆新政,活人無數(shù),此乃大功德,豈能‘?dāng)_亂天道’?”
玄塵子看著眼前這對夫婦,一個霸氣凜然,一個柔中帶剛,心中亦是暗嘆。他緩緩起身:“王爺、王妃心懷蒼生,貧道感佩。
然,宗門戒律,不可輕廢。
修士之力,遠超凡人,若用于世間爭霸,其力越強,為禍愈烈。此戒律非為束縛,實為保護,既保護凡人,亦保護修士自身,免墮無邊殺劫?!?
他語氣轉(zhuǎn)為凝重:“此非昆侖一墟之意,乃是天下諸多隱世宗門共議之結(jié)果。若王爺、王妃一意孤行,恐……恐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話語中,已帶上了一絲淡淡的威脅意味。
廳內(nèi)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張墨目光如電,與玄塵子平靜卻深邃的目光對視著,毫不退縮。良久,他忽然朗聲一笑:“麻煩?本王這一生,最不怕的就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