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淮早有預料周京辭會攔截季棠,提前布下障眼法,成功晃過了對方。
他遞了一瓶依云礦泉水給后座的季棠,“季硯深這次救了時微,這個人情,我得還?!?
季棠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姿態(tài)冷靜得像在談判桌上。
“阿深這么做,是在贖他自己的罪。”
她透過后窗確認安全,繼續(xù)道:“現(xiàn)在,周家應該已經(jīng)認定,東西在我手里了?!?
顧南淮目光一銳,“所以,你們確實有能反制周家的東西?”
“具體內(nèi)容我不清楚。”季棠坦,“阿深的風格你多少知道,他從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東西,現(xiàn)在不在我手上?!?
她這趟高調(diào)回國,就是為了吸引所有火力,讓那份真正的證據(jù),暗度陳倉。
顧南淮的指尖在膝上輕輕一叩,已然明了。
“季棠姐,既然周家認定了東西在你手上,你在京城期間,安全由我負責?!?
這不是商量,是陳述。
也是當下最明智的結盟。
“好?!奔咎臎]有任何猶豫。
正事談妥,車廂內(nèi)沉默一瞬。
季棠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下來,靠向椅背,“南淮,時微還好嗎?”
“她很好?!碧岬綍r微,顧南淮唇角都柔和下來,“正在專心準備洛桑比賽?!?
季棠望向窗外,唇角泛起一絲真切的笑意,“我在國外常刷到她演出、比賽的視頻,已經(jīng)是現(xiàn)象級的紅人了,養(yǎng)活了不少搬運視頻的主播。”
她是真的為時微高興。
那個曾經(jīng)被自己弟弟以愛為名禁錮起來的女孩,終于沖破了枷鎖,翱翔于天際。
“她現(xiàn)在這樣真好,找回了自己……”季棠收回目光,看向顧南淮沉穩(wěn)的背影,脫口而出,“南淮,時微還好沒有錯過你?!?
作為女人,她心里明白,顧南淮這樣家世清貴,內(nèi)心強大,又懂得尊重和愛護的男人,才是時微的理想伴侶。
而她那個弟弟……
偏執(zhí)、陰郁,因為內(nèi)心的極度匱乏與不安,對時微的占有欲、控制欲極強。
他給予不了她健康、平等、自由的愛。
這時,車廂內(nèi)響起顧南淮篤定有力的嗓音:“嗯,沒錯過她,是我的福氣?!?
季棠微微一愣。
又點頭笑了,心中酸楚地念叨:確實,是阿深沒有福氣。
他從小就沒什么福氣。
機場高速出口,周家布下的卡口警燈無聲閃爍,氣氛肅殺。
當那輛掛著特殊號牌的紅旗轎車緩緩駛近時,上前盤問的黑西裝剛湊近車窗,看清駕駛座上面無表情的男人,瞳孔驟然一縮,所有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他幾乎是本能地后退一步,挺直腰板,做出了一個恭敬的放行手勢。
顧南淮的車,在無聲的震懾中,暢通無阻地駛離。
消息很快傳到周京辭那。
他握著手機,指節(jié)泛白,瞬間明了,是顧南淮截走了季棠!
顧家的介入,意味那份要命的證據(jù),可能已經(jīng)易主。
周京辭心頭一沉,沒有耽擱,立刻去向老爺子匯報。
書房內(nèi),周靳康聽完,捏著棋子的手頓在半空,遲遲沒落下。
空氣僵滯。
半晌,他沉沉開口:“備車。”
“我親自去見季硯深。”
……
沒有一扇窗戶的房間,四壁都是冰冷的白墻,隔絕了所有光亮與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