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部經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那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豆大的冷汗，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浸濕了挺括的襯衫衣領。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宮子航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指著他的鼻子，聲音嘶啞。

“你啞巴了？！”

“說話！”

市場部經理渾身猛地一顫，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立刻抬起頭，聲音都在發(fā)抖。

“宮……宮總……”

“我……我可以保證……”

“我找的那些水軍頭子，都是圈里的老人，口風絕對緊！”

“而且……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幕后老板是咱們，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至于林老二那邊……”

經理的臉色慘白如紙。

“我……我也不知道陳思淵手里，怎么會有那些東西的……”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宮子航怒極反笑，笑聲陰冷得像是地獄里吹來的風。

“一句不知道，就想把責任推得干干凈凈？”

“我養(yǎng)你們這群人，是讓你們來跟我說‘不知道’的嗎？！”

他猛地一腳，踹翻了身旁的椅子。

名貴的真皮座椅，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劃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響。

市場部經理嚇得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宮總！我……我再去查！我馬上去查！”

“查？”

宮子航一步步地逼近他，眼神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現(xiàn)在還查個屁用！”

“全網都知道了！臨海文旅局都他媽的下場了！”

“我們成了全網的笑話！而陳思淵和他的‘人間煙火’，踩著我們的臉，成了全國的英雄！”

他一把揪住市場部經理的衣領，將他拽到自己面前，幾乎是臉貼著臉，一字一句地從牙縫里擠出聲音。

“我花了幾百萬！”

“不是讓他來踩著我上位的！”

“你懂嗎？！”

“懂……懂……”

經理的牙齒都在打顫，除了點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宮子航猛地將他推開，踉蹌的經理撞在書柜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眼中的瘋狂和不甘，幾乎要化為實質。

完了。

全完了。

精心策劃的致命一擊，不僅沒有打死陳思淵，反而成了他飛上枝頭的火箭燃料。

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停下腳步，眼神陰鷙地望向窗外。

那里，正是“人間煙火”總店的方向。

陳思淵……

宮子航的拳頭，緩緩攥緊，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出“咯咯”的脆響。

眼神，陰沉得可怕。

他本以為，這是一場天衣無縫的圍殺。

就算不能讓“人間煙火”徹底關門，也足以讓它元氣大傷，讓陳思淵那個雜種焦頭爛額。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

陳思淵的反擊，會來得這么快，這么狠，這么……匪夷所思。

那些證據。

聊天記錄，轉賬明細，群演的身份證照片，甚至是林老二在廢棄店鋪里排練的航拍視頻……

這一切，都太完整了。

完整得就像是有人把林老二的手機，原封不動地交到了陳思淵手上。

宮子航的呼吸，猛地一滯。

太不對勁了。

林老二那種混跡底層多年的老油條，就算再蠢，也不可能把所有能定罪的證據都打包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