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覺得,原來跟長輩聊天,也可以這么輕松。
就在這時。
“砰!砰!砰!”
一陣急促到近乎粗暴的砸門聲,猛地劃破了客廳里的溫馨。
那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門板給拆了。
客廳里的幾個人,動作都是一頓。
姚清竹的心,毫無預(yù)兆地“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攥緊了她的心臟。
張桂蘭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眉頭微蹙。
誰啊?大半夜的,這么沒禮貌。
陳建國站了起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嘟囔了一句。
“誰啊,這么大動靜。”
他拉開了別墅厚重的大門。
門外,站著三張他再熟悉不過,卻又無比陰沉的臉。
姚成鋒,姚巖松,還有……林慧。
陳建國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股莫名的心虛和尷尬,瞬間涌了上來。
他面對姚家人的時候,總覺得矮了半頭。
他張了張嘴,本想習(xí)慣性地喊一聲“親家”。
話到嘴邊才猛然想起,思淵跟夢蘭都離婚好幾個月了。
這聲“親家”,是萬萬叫不得了。
他只好干巴巴地?cái)D出一個笑。
“是……是姚先生和巖松啊,還有……林太太,你們……這么晚了,怎么過來了?”
林慧根本沒理會他的示好,一雙眼睛像探照燈似的,越過他,死死地往客廳里掃。
當(dāng)她看到沙發(fā)上安然無恙,甚至還和張桂蘭坐在一起的姚清竹時,積攢了一路的怒火,瞬間就炸了。
她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你說我們?yōu)槭裁磥恚俊?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扎了過來。
“陳思淵什么意思?大半夜的,把我女兒綁到你們家里來,他想干什么?!”
“綁?”
客廳里的姚清竹聽到這個字,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她媽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那語氣里的刻薄和不講理,讓她剛被撫平的心,又一次被狠狠地刺痛。
她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
“媽!我不是被綁來的!”
她擋在陳建國身前,直視著林慧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解釋道。
“是我無處可去,思淵哥才好心收留我的!”
林慧看到她這副維護(hù)“外人”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伸手指著姚清竹的鼻子,厲聲質(zhì)問道。
“無處可去?!”
“你的家是死了嗎?你為什么不回家!”
這句話,像一根引線,瞬間點(diǎn)燃了姚清竹心中壓抑已久的所有委屈和憤怒。
她猛地抬起頭,眼眶瞬間就紅了,聲音也因?yàn)榧佣鴦×业仡澏镀饋怼?
“回去?”
“回去被你再賣一次嗎?!”
轟!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林慧舉在半空中的手指,僵住了。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你說什么?”
她哆嗦著嘴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姚清竹你有沒有良心!你和那個陳思淵把任喬燁羞辱了一頓,讓他當(dāng)眾下不來臺,現(xiàn)在你倒打一耙,反過來說是我要把你賣掉?!”
姚清竹的眼淚,終于還是決堤了。
那不是委屈的淚,而是憤怒和失望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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