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懲兇手!”
“革了高秉文的功名!”
“把這群畜生抓起來!”
局勢,在短短一瞬間,天翻地覆!
茶樓之上,常萬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臉色陰沉:“怎么會這樣?”
“秦氏這賤人,怎么會臨時反水?”
周炳更是黑著一張臉,想不通秦氏反水的原因。
公堂之上,高稟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打蒙了。
指著秦氏,又指著盧璘,嘴唇哆嗦著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一生清譽,何曾受過這等指控!
“你你們血口噴人!血口噴人!”
高稟文氣的渾身發(fā)抖,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堂上的陳泉,此刻更是汗如雨下,官袍的后背都濕透了。
怎么也想不通,一個穩(wěn)操勝券的局,一個走個流程的局,怎么會突然崩成這個樣子!
陳泉目光落在盧璘身上,清晰地看到盧璘嘴角掛著笑意。
又看到堂外群情激奮的百姓,聽著那一聲聲嚴懲元兇的呼喊,身子一軟,差點攤在椅子上。
完了。
這一次,是真的完了。
堂內(nèi),盧璘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幕,緩緩轉(zhuǎn)身,再次看向陳泉。
“陳大人,民意所向,此時不判更待何時?”
陳泉看著外面黑壓壓的人群,齊聲高呼嚴懲兇手。
也知道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強行給盧璘定罪是不現(xiàn)實了。
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面,也為了給眾人一個交代,陳泉捏著鼻子開口道:
“巡檢司差役周煥,與人勾結(jié),誣告生員,罪加一等!著即刻革去差役之職,杖責(zé)三十,下獄三月!”
“生員高稟文,品行不端,敗壞士林風(fēng)氣,構(gòu)陷案首,罪大惡極!著即刻黜革其生員功名,永不敘用!其惡行昭告臨安府學(xué),以為全府士子之戒!”
話音落下,衙役手中的板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啪!”
“??!”
周煥的慘叫聲響徹長街。
相比于皮肉之苦,高稟文的下場,則更為凄慘。
“黜革功名,永不敘用……”
聽到這八個字時,高稟文渾身猛地一顫,一雙渾濁老眼瞬間失去了光彩。
當(dāng)了一輩子的道德楷模,熬了一輩子的士林君子,臨到老了,卻落得個身敗名裂,功名被奪的下場。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茶樓之上,雅間之內(nèi)。
周炳想不通秦氏反水的關(guān)竅,但清楚地知道,當(dāng)秦氏反水的那一刻,他們布置的這個局,就已經(jīng)徹底崩了。
陳泉那個老東西,最是見風(fēng)使舵。
順風(fēng)順?biāo)瑩坪锰幍臅r候,他比誰都積極。
可一旦情勢不對,要他擔(dān)半點風(fēng)險,他縮得比誰都快。
指望他現(xiàn)在強行給盧璘定罪?
絕無可能。
“不用看了。”
周炳收回視線,臉色陰沉:“走吧,這次沒機會了?!?
“走?”
常萬金猛地回頭,雙眼赤紅,面目猙獰:“我不走!老子今天就要看著他死!”
說著,一把抄起桌上的茶壺,狠狠砸在地上。
“殺了他!我現(xiàn)在就去叫人,殺了他!我就不信,他還能長出三頭六臂不成!”
“你瘋了!”
一直沒說話的蘇十三娘,柳眉倒豎,開口呵斥道:
“你怕事情鬧得不夠大是吧?”
蘇十三娘幾步走到常萬金面前,迎上常萬金那副要吃人的目光。
“咱們的目的求財!是悶聲發(fā)大財!本就不希望朝廷把注意力放在臨安府!”
“你現(xiàn)在去殺一個名動京都、圣上都親自夸贊過的江南案首?”
“你是生怕朝廷不派欽差下來,把我們所有人的底褲都查個底朝天嗎!”
常萬金被這番話吼得一愣,胸口劇烈起伏,卻也冷靜了幾分。
癱坐回椅子上,雙手抱著頭,低吼道:“那怎么辦?殺不得,搞不臭!就眼睜睜看著這個小畜生,壞了我們的大事?”
“我們可都把全部身家都押上去了!這事要是不成,我們都得死!錢莊那群吸血鬼,會把我們骨頭都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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