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學教諭的兒子王景,文章四平八穩(wěn)。”
“本地鄉(xiāng)紳李家的李茂,據(jù)說詩才不錯……”
福伯念了幾個名字,都是些在本地小有名氣的讀書人。
魏長青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耐心地等福伯說完后,魏長青才點了點頭:
“福伯,收拾行裝,明天去清河縣瞧個真切”
翌日,天還未亮。
整個柳府卻早已喧鬧了起來,比往日提前了整整一個時辰。
今天是清河縣童試開考的日子。
對柳府而,這更是一件大事。
加上盧璘,這次童試,柳府共有五人一同應(yīng)考。
大夏朝的童試規(guī)矩繁瑣。
應(yīng)考者,需先到本縣縣學報名,詳錄姓名、籍貫、年齡以及祖上三代履歷。
除此之外,還需五人聯(lián)名作保,以防有人冒籍頂替。
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是必須由本縣的一位廩生出面擔保。
所謂廩生,乃是秀才中的佼佼者,由朝廷按月發(fā)下錢糧,讓他們能摒除俗務(wù),專心治學。
能得廩生作保,本身就是對學子品行與學問的一種認可。
柳府這次下場的正好是五人,互相聯(lián)保,省去了不少麻煩。
至于廩生擔保,對柳老爺來說,更不是什么難事。
盧璘的身份文書,早已由王管家辦妥,籍貫是柳家書童。
一切準備就緒,只待今朝。
清心園內(nèi),盧璘與另外四名伴讀,身著統(tǒng)一的青色襕衫,靜靜肅立。
老爺負手而立,目光從五個少年身上一一掃過,最后落在盧璘身上。
“今日下場,平常心對待即可。”
“你們年紀都還小,此次就當是去見識場面,不必有任何壓力?!?
夫人林氏也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幾件新做的狐皮斗篷,親自交在幾個少年手上。
“老爺說得對,盡力就好?!?
話音剛落,一旁的少爺卻不樂意了,一把攬住盧璘的肩膀,沖著老爺夫人撇了撇嘴。
“爹,娘,你們這是瞧不起誰呢?”
“璘哥兒的學問還用質(zhì)疑,小小的童試還不是有手就行?!?
說完,轉(zhuǎn)頭又對盧璘擠眉弄眼:
“璘哥兒,你可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你身上還背著我那份呢,給咱們考個案首回來,讓他們都開開眼!”
夫人林氏瞪了少爺一眼,混小子,有你什么事。
正處于叛逆期的少爺挺著胸膛,目光掃了一圈,沒看到夫子的身影,一下更來勁了。
“看見沒,沈夫子今天都沒來?!?
“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夫子對璘哥兒有信心,知道他穩(wěn)操勝券,根本用不著他老人家來送!”
林氏聞,暗自搖頭。
傻小子,案首哪里是那么好考的。
若是放在往年,以璘哥兒的學問,或許真有幾分希望。
可今年……只怕是懸了。
自始至終,盧璘都只是靜靜地聽著。
等老爺交代完一些該注意的點后,這才對著老爺與夫人,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揖。
“學生明白。”
沉穩(wěn)如山,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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