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相信你?！?
“這樣吧，我先見見他?？纯此降资遣皇窍衲阏f的那樣?！?
劉清明心里一松。
這就算是答應(yīng)了。
只要祁衛(wèi)國自已不掉鏈子，能通過汪明遠這一關(guān)，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汪市長，如果……如果祁衛(wèi)國選不上，我也希望您能繼續(xù)支持云嶺鄉(xiāng)，不要讓這么好的發(fā)展勢頭被打斷?！?
汪明遠忽然笑了。
“說實話，云嶺鄉(xiāng)書記的人選，我只看好你。別人，都差點火候?！?
“于錦繡算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你想栽培她，我或許會勉強接受?！?
“如果這個祁衛(wèi)國不合我的意，我最多讓云嶺鄉(xiāng)的書記位置空缺。等于錦繡的資歷到了，再把她補上去?！?
劉清明愕然地看著他。
這一手，可太秀了。
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書記空缺，讓鄉(xiāng)長主持全面工作？
這在官場上不是沒有，但極少見。
更何況，于錦繡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同志。
汪明遠這么做，就不怕清南市里傳出什么風(fēng)風(fēng)語？
什么市里一把手為她做到這個地步，背后肯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
汪明遠完全不在乎。
“我之前就是這么想的。你如果要走，這個位置就先空著。我不允許隨便下去一個人，給我惹麻煩?！?
他看著劉清明，笑容里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強勢。
“你說得對，云嶺鄉(xiāng)現(xiàn)在是我的政績。你不要，那它就只能是我的?！?
劉清明還能說什么。
他站起身。
“謝謝你，汪市長?！?
汪明遠擺擺手：“既然任命書下來了，我也不留你了?；厝グ压ぷ鹘唤右幌拢s緊去省委辦報到吧。”
***
回到云嶺鄉(xiāng)，天已經(jīng)擦黑。
劉清明立刻通知召開了他任期內(nèi)的最后一次黨委會。
會議室里，煙霧繚繞，氣氛卻格外沉悶。
劉清明宣讀了省委組織部的任命文件。
雖然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每個人的情緒都很低落。
派出所所長沈從新第一個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書記，你還沒看到咱們派出所鳥槍換炮呢?！?
劉清明笑了笑。
“明年，你們就會有新的裝備。鄉(xiāng)里的治安預(yù)算，也會有很大提高。”
“有了錢，我希望鄉(xiāng)里的治安工作要下大力氣抓起來。特別是防火、防盜，包括山里的山火，還有盜砍盜伐的行為?！?
沈從新挺直了腰板。
“放心吧書記！我們一定會從嚴治警，保一方平安！”
他心里清楚得很。
云嶺鄉(xiāng)從一個窮得叮當響的貧困鄉(xiāng)，一步步走到今天，脫貧致富。
明年的形勢只會更好。
云嶺鄉(xiāng)派出所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他這個所長的位子，現(xiàn)在可是個香餑餑。
他又進了鄉(xiāng)黨委，在鄉(xiāng)里一九鼎，連回市里的念頭都淡了。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帶來的。
劉清明又看向其他委員，一個一個地告別，感謝他們過去兩年的支持和工作，祝賀他們在未來能有更好的前程。
會議室里，除了感謝，就是沉默。
散會后，所有人都默默地離開，只有于錦繡被劉清明留了下來。
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市里，已經(jīng)在考慮讓祁衛(wèi)國接任書記了。”劉清明開門見山，“你要做好和他搭班子的準備?！?
于錦繡點點頭。
“這個月，老祁在鄉(xiāng)里幫了我很多。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愿意做事的，也沒有那些多余的花花腸子。如果真是他來接任，我愿意和他一起工作?！?
“人是會變的?！眲⑶迕髡f，“為了當上這個書記，他可能會隱藏自已的一部分想法?！?
“所以，我為你加了一道保險?！?
他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于錦繡。
是汪明遠的名片。
“如果將來，祁衛(wèi)國要搞什么幺蛾子，或者有任何推翻現(xiàn)有政策的舉動，你可以直接去找汪市長。”
“對了，明年他應(yīng)該就是汪書記了?！?
于錦繡接過那張薄薄的卡片，感覺手上沉甸甸的。
劉清明又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放在辦公桌上，推到她面前。
那是他宿舍的鑰匙，也是他辦公室和文件柜、保險柜的鑰匙。
他站起身，鄭重地看著她。
“于錦繡同志，云嶺鄉(xiāng)，就交給你了。”
于錦繡看著這個比自已小了好幾歲的大男孩。
從兩人第一次見面，到后來一起經(jīng)歷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她的眼圈瞬間就紅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
她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劉書記……我……我舍不得你?！?
劉清明心里也涌起一陣酸楚。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些日子，我看到了你的成長，也看到了你的能力。相信自已，你一定會干得非常出色?！?
于錦繡用手背擦著眼淚。
“鄉(xiāng)親們……鄉(xiāng)親們也會舍不得你的。我可怎么跟他們說啊。”
“我明天一早就走?！眲⑶迕髡f，“不要告訴鄉(xiāng)親們。我最見不得離別的場面?！?
于錦繡抽泣著。
“以后……以后有什么事，我還能找你嗎？”
劉清明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心里嘆了口氣。
“我希望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不光成為了云嶺鄉(xiāng)的書記，而且有一個愛你的男人，和一個幸福的家庭?！?
于錦繡再也忍不住，用手掩著嘴，努力不讓自已哭出聲音。
她不住地點頭，淚水從指縫間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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