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老實?!?
“在您面前,不敢不老實?!?
蘇玉成冷哼一聲:“你不老實的地方還少了?”
這么一說,劉清明哪里不知道,之前的當街親密行為,人家老爸已經(jīng)知道了。
劉清明只能硬著頭皮解釋:“太久沒見,情不自禁,對不起?!?
蘇玉成反問:“你們總共就十多個小時沒見,和平時上班差不多,哪來的太久?”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么算下來,很久了?!?
蘇玉成嘴角抽動一下,隨即冷冷地看著他。
“花巧語,你就是這樣騙了她的吧?!?
“天地良心,如果您真這么想,就太侮辱清璇的智商了?!?
“她的智商現(xiàn)在高不到哪里去。”
劉清明表情變得誠懇:“請您相信,我們是互相吸引才走到一起的。我知道您在擔心什么,我會盡自已的努力,讓她過上更好的生活?!?
蘇玉成繼續(xù)施壓:“物質(zhì)嗎?你現(xiàn)在走體制,怕是達不到她現(xiàn)在的標準吧?!?
劉清明語出驚人:“那不還有您嗎?”
蘇玉成被他氣笑了:“你的意思,你們結(jié)婚了,還要我來養(yǎng)你老婆?”
“也不是不可以?!?
蘇玉成徹底無語:“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無恥?!?
劉清明收起玩笑的神色,面容一肅。
“伯父,自從我知道您是清璇的父親,我就明白,我可能永遠也無法在物質(zhì)上,給她超過現(xiàn)在的水平。但我想,清璇真的缺這點錢嗎?”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
“她要的,或許是一份缺失的愛。我其實更擔心這一點,她是真的愛我,還是用愛我,來氣吳書記?!?
蘇玉成認真地審視著眼前的年輕人。
真誠兩個字,就寫在他的臉上。
“你知道她的身世了,沒有一點壓力?”
劉清明苦笑:“哪能沒有呢,但這個壓力,不是來自她的身世,而是來自您和吳書記。我想象過今天的場面,您看到我,一不發(fā),扔下一張空白支票,說,填你想要的數(shù)字,然后離開我的女兒?!?
蘇玉成一怔,隨即大笑出聲。
笑聲停歇,他問:“如果我真這么做,你會離開她嗎?”
劉清明沒有一絲猶豫地搖頭:“我是公務(wù)員,不能接受大額不明來源財產(chǎn)。”
蘇玉成差點又被他逗笑,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是怎么吸引她了?!?
劉清明恬不知恥地說:“是真誠?!?
蘇玉成一秒破防,這個家伙太不要臉了。
難怪連妻子對他的評價都那么高,至少和他在一起,生活不會無趣。
蘇玉成忽然覺得,女兒親近自已,或許不是自已做得有多好,只是有同行襯托罷了。
這么一想,女兒著實有些可憐。
不知不覺間,他對這個年輕人的敵意,削減了許多。
他把自已的椅子也搬了過來,在劉清明身邊坐下。
“你知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面臨的形勢?”
“知道。很難,阻力不小,就算成功了,也不一定會有好結(jié)果。”
那位老人的形象在劉清明腦海中浮現(xiàn),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蘇玉成再次感到意外。
在他想來,年輕人到了這樣的高度,得省里一把手看重,不說飄飄然,起碼也該意氣風發(fā),怎么會有如此清醒的認知。
這份洞察力,連宦海沉浮幾十年的妻子,都未必有。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劉清明坦:“國家現(xiàn)在還不富強,入世談判進入最后的攻堅階段,西方的要求十分苛刻。但華夏必須要走向世界,就要敞開國門迎接競爭,這將是一場立國之戰(zhàn),只能贏。中央面臨的壓力巨大,絕不希望此刻國內(nèi)形勢動蕩。”
“但是,如果什么也不做,又會讓民心進一步失去。所以,最好的結(jié)果是支持清江省的行動,但也會在適當?shù)臅r候剎車。事情做得不徹底,那么做事情的人,自然也不會有好結(jié)果?!?
蘇玉成的心被他這番話震驚到了。
這些道理,他自已也只想到一個皮毛,卻被一個如此年輕的小人物,剖析得清晰透徹。
劉清明以為他不認可:“伯父,這只是個人淺見,說錯了,您多指正?!?
蘇玉成定定地看著他:“你當真只讀了警官學院?”
“我在省委辦上班的時候,看了不少文件?!?
蘇玉成一個字也不信。
看看文件就有如此超卓的見識,那只能說明,這個人是天才。
這么一想,女兒看上他,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屋子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劉清明小心翼翼地開口:“伯父?”
蘇玉成回過神,問出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
“如果你在體制內(nèi)發(fā)展不順,愿意從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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