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總?”
樓道的燈一亮,夏南才看清楚,周灝京這是在她家門口睡著了。
周灝京臉上潮紅,衣衫凌亂,手中還抱著外套。
她一眼就看到他另一只落在地上的手掌,手心里的疤痕還很鮮紅。
夏南暗自罵了一句,還是硬著頭皮將周灝京拖到了家中。
但就拖到了門口,多往前一點都沒有。
“……到此我們兩清了。”
她嘀咕一句,才去將門口男人吐的東西清理了,又拿來毛巾,給他將臉上身上擦了擦。
夏南準備晚上鎖上自己的臥房,給他就地鋪個被子毯子的,讓他在大門旁邊湊活一下。
這男人,就算是睡著了也不可信任。
就在夏南去拽周灝京外套的時候,男人的皮夾突然落地。
里面掉出一張照片。
夏南一愣,剛巧看到那照片上的女孩子。
她瞳眸倏然震顫,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唇。
那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的閨蜜……去年,她因為失戀,跳樓了。
…………
第二天上午,十點剛到,江染就準時到了霍氏。
她已經(jīng)確認了股份,從今天起她享有霍氏的最高權利。
在她到公司前,就已經(jīng)預定好了頂樓的股東會議,也在昨晚就聯(lián)系好了媒體,發(fā)去了一條重磅八卦消息。
霍既明收到江染發(fā)來的郵件提醒,雖然有些詫異,但也能理解。
江染被他騙了這么久心里有氣,回到霍氏自然也是要揚個威風。
畢竟她現(xiàn)在的地位都遠在他之上了。
霍既明吩咐助理,特意為江染準備了愛喝的飲品,又親自預定了江染最喜歡的餐廳,還準備了驚喜。
只等她回來后,兩人能夠有個新的開始。
可等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道清瘦卻挺拔的身影逆光而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染染……”霍既明起身,剛想開口,但看到江染走進來的模樣,和他預想的見面卻是完全不同。
女人一身利落的淡綠色西裝套裙,長發(fā)柔順卻相當精致地落在肩側。
她身后還跟著兩名提著公文箱、氣場干練的律師,以及一名穿著制服、手捧文件的法院人員。
明明眼前站著的女人,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伴侶,明明她的眉眼五官都刻印在他心上。
但這一刻,霍既明居然覺得陌生。
是他的錯覺嗎?
江染什么時候變得那么耀眼奪目,高不可攀了?
“大家好,我是江染。想必各位股東都知道了公司股權變動的消息,公司最近也出了很多事情,我不會耽誤大家太多時間,我宣布一些重要事情后,大家就可以散了?!?
江染徑直走過了霍既明,也沒理會坐在主位上等著她尊敬招呼一聲的霍貴錦。
她走到會議室首席位置,沒落座,直接對律師點了點頭。
其中一名律師上前,面向眾人,清晰宣告:
“根據(jù)具有法律效力的股權協(xié)議及公司章程,江染女士現(xiàn)持有霍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權,為集團最大單一股東。經(jīng)確認,江女士享有相應的決策權與管理權?!?
會議室里的眾人都不明所以。
這江染不是公司員工嗎?怎么現(xiàn)在霍家的股份都到了她那兒?
而且……她這是什么意思?
低低的議論聲傳開,霍既明臉色也非常難看,“染染!你別鬧了,就算你要享有公司最高權力,要做什么也得先和爸爸商量?!?
江染多年為公司付出,如今真正的成為公司的股東,想要炫耀一番的心情他了解。
可這么多人在,她也不能做得太過了。這讓霍家的臉面往哪兒擺?
霍貴錦也冷著臉,定定地看向江染。
他雖然不悅,但也不覺得就憑江染一人能翻出什么浪來。
江染的目光也終于落到霍既明和霍貴錦身上。
但看兩人的目光,卻帶著淡淡的嘲弄,陌生又無情。
霍既明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猛然起身,“染染,我們先去聊聊。”
但還沒等他靠近江染,就被江染身旁的人攔住。
“我宣布,基于霍既明先生在過去任職期間的重大決策失誤,以及其個人品行問題對公司聲譽造成的潛在風險,我以最大股東身份提議,并即刻生效——”
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在霍既明心上:
“罷免霍既明霍氏集團總裁及首席執(zhí)行官的一切職務。”
“江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霍既明不可置信地低吼出聲,額角青筋因極力克制而微微跳動。
他試圖推開阻攔他的人,目光死死鎖住江染,“就憑你手里的股份?你以為這就能讓你為所欲為?霍氏是我霍家的根基!”
“還有霍貴錦先生,作為公司元老兼董事長,未能糾正決其策失誤,從今天起,也一并不得保留公司任何權限?!?
江染沒有理會霍既明,繼續(xù)淡淡說完。
霍貴錦沒想到江染敢來這一出,也拍案站起:“混賬東西!江染,你是不是瘋了?”
“為所欲為?”她重復著這個詞,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會議室,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霍既明,當初你利用我做你和柏清的擋箭牌,拿我的辛苦成果撐起你的公司卻沒有給我一份回報時,算不算為所欲為?”
她不等他回答,目光又轉向臉色鐵青的霍貴錦。
“還有您,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您難道不是早就瘋了?”江染輕輕吸了口氣,微微提高聲調,字句如錘,敲在每個人心上,“從今天起,霍氏,改姓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