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yīng)該、我先有事同他說嗎?
我乖乖頷首,有禮貌地回應(yīng):“好,龍君大人,您說?!?
他收回大手,“本帝聽、青蛇王說了宋……”
他正說著話,我無意抬手,不小心碰落放在桌角的兩塊月牙形圣杯。
奇怪,這圣杯我先前不是將它收進旁邊小木抽屜里了嗎?
更巧的是,東西啪的一聲剛落地,下一秒,外面就突然響起了煙火砰砰爆炸聲——
我好奇地趕忙離開神堂,邁出堂屋。
站在堂屋門口的青石板上,一昂頭就看見了令我大為震撼,且前所未見的壯觀一幕!
南方泛著橙紅霞光,隱在連綿山脈后的天空上,竟綻開一朵朵花雨煙火。
煙火于黯沉的天幕上轟然炸開,萬千束流光急速下墜時,卻在半空化成了一片片輕盈的五色花瓣……
煙火五光十色地接連綻放,沒過多久,整片南邊天空就飄滿了絢麗花色。
花雨遠(yuǎn)遠(yuǎn)望著,好似萬縷綿軟祥云,溫柔縈繞在挺拔高大的青山上端。
隔得這么遠(yuǎn),視覺效果都能好到爆……
不敢想象若能身臨其境、現(xiàn)場該有多么絕美。
不過,這不年不節(jié)的,山里怎么會放起煙花,還是在這種天半黑不黑的時候……
要放煙花,也該晚上七八點放啊。
難不成七八點,會看不見飄下來的花瓣?
好像,也對。
南邊山頭的煙花最開始還是一兩處輪流綻放,可須臾后,左右兩側(cè)竟悄然增加了好幾處煙花綻放點。
煙火飛入空中噼里啪啦的爆炸聲也愈發(fā)清晰,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回蕩在整個臨山而居的月陰村。
此起彼伏的繁花翻涌,熱鬧程度都快不亞于過年了!
這是外面世界新上市的煙花新品嗎?
不,看山頭那隱隱游弋的純凈靈澤……
這些煙花,或許,根本不是人放的。
我在月陰村住了二十二年,還從未見過這等場面。
山中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嗎?
我正被眼前這如夢似幻的一幕給吸引得挪不開眼,卻隱約聽見……
背后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
緊接著,是某龍君深嘆一口氣,無奈嫌棄道:“這兩小廢物,本帝就不應(yīng)該輕信他們!”
我不明所以地扭頭,目光撞上龍君大人面上掛著的威儀龍首面具:“龍君大人,你剛才說什么?”
龍君大人他老人家悶嗆一聲,嗓音喑啞:“沒、沒什么?!?
我半信半疑地頷首:“哦……”
繼續(xù)去看天上綻放的花雨煙火。
“這煙花……”
龍君大人猜到我想問什么,慢步邁到我身側(cè),威儀從容道:“是九黎山百年一次的龍神廟慶典,今日,是六月十五?!?
“六月十五……”
我努力回憶一番,恍然大悟:
“據(jù)記載,華桑大帝您,就是兩千一百年前的六月十五,來九黎山赴任的?!?
“嗯,自那之后,山中萬妖每年六月十五都會在龍神廟舉行慶典,只是,十年會一大慶,百年,會有一次大慶特慶?!?
我看著遠(yuǎn)方的燦爛花火,彎了唇角:“因為,您是九黎山妖族的救星、保護神,山中萬妖,無一不敬重您,愛戴您?!?
就連死狐貍謝妄樓都不敢發(fā)癲舞到他這位華桑大帝眼前作死,只敢在我與青漓跟前囂張蹦跶……
“你,看過關(guān)于本帝的記載?”他略感意外。
我點頭,壯著膽子與他老人家開玩笑:
“您可是我的上司,我老板,關(guān)于您的事,我當(dāng)然要了解得多多益善!
至少,我得清楚,我家老板是個什么樣的神仙,是寬和大度,還是小氣兇悍,是不拘小節(jié),還是斤斤計較。
我老板的雷區(qū)在哪,我老板的喜好憎惡是什么。
這可關(guān)乎我未來的職業(yè)生涯是一帆風(fēng)順,前途無量,還是一片黑暗,無限深淵。
龍君大人您不知道,在我們?nèi)祟愂澜?,做下屬的提前了解自家老板,是員工的基本素養(yǎng),這樣方便更好的配合老板工作!”
開玩笑,我可是在得知我是他御筆親選的下一任鬼師當(dāng)天晚上,就著急忙慌將外婆房中她老人家生前珍藏的古籍都給翻了出來,查了一遍。
把與他老人家相關(guān)的記載單獨用手機拍了下來,從那以后有事沒事就拿出來翻看一番。
前兩天才將最后一本有他老人家記載的古籍默記完。
還害得小鳳總以為我是在背著她刷短視頻偷看帥哥腹肌,由于小鳳譴責(zé)我譴責(zé)得過于繪聲繪色,連我家青蛇王老公都差點對我起了疑心……
這兩天總是變著法地沒收我手機,查我短視頻瀏覽記錄。
但,他每每又查不出個什么。
點開只能看見一堆貓貓狗狗外加搞笑段子的視頻……
于是,查我罪證沒查出來,還倒欠了我一貓一狗。
“哦?那在你心里,本尊、本帝,是個什么樣的領(lǐng)導(dǎo)?”他感興趣地淺聲問。
我想了想,道:
“您大公無私,公平正義,溫和細(xì)心,還心胸寬廣!您能庇護苗域萬妖,亦能罩住陽間萬人!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也是憐愛子民的長輩。
不管別人對您的看法如何,龍君大人……有您在,我這個下屬,很有安全感?!?
“安全感……”他似在回味這三字,片刻,存心為難我:“那本帝,與你夫君相比,誰,更有安全感呢?”
“我夫君、阿漓……”我頓時心虛,猛吞了口口水。
完了,華桑大帝這么問,該不會是想笑話我上次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說不愛了,這會子卻又沒骨氣地與青漓復(fù)合了吧!
嗚,一定是,要不然他老人家也不會有此一問……
他就是想暗示我,給他一個交代。
畢竟身為他的下屬,出爾反爾確實是一大缺點!
“咳……”我尷尬地趕忙醞釀應(yīng)對說辭。
可這個問題,難度等級實在太高了。
對我的腦子而,忒不友好……
嗚死腦子,快想??!
“您、和青漓,不一樣?!?
我想敷衍了事,但華桑大帝他老人家卻對這個問題出奇地上頭:“哪里、不一樣了?”
我再次悶咳,支支吾吾:“您是領(lǐng)導(dǎo),他是老公……他給的安全感,很安心,但您給的安全感,很踏實,像父親……”
豈料我話音還沒落,華桑大帝就被我這一句父親給嗆得握拳遮在唇前瘋狂咳嗽……
但,更怪的是,華桑大帝咳起來……嗓音好似與說話時,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