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哥想都沒想就一口答道:“我當(dāng)然相信鸞妹!再怎么說我們?nèi)齻€(gè)也是從小一起長大。”
銀杏趁機(jī)又道:“那如果我告訴你,鏡鏡沒有和山里那些野仙家在一起,在娘娘廟干壞事害人的兇手另有其人,你信嗎?”
趙二哥依舊不假思索地答復(fù):“我信!”
我驚訝凝視著他,他說他相信?
趙二哥,還是從前的趙二哥嗎。
趙二哥握著我的肩膀堅(jiān)定與我說:
“鸞妹你是什么脾氣,我一清二楚!你根本不是那種生性浪蕩的女孩,這其中肯定有陰謀,到底是誰想害你,鸞妹你自己有懷疑對象嗎?”
我沉默片刻,抓緊雙手,選擇再賭一次!
“如果我說,害我的人就是我姐姐宋花枝,你信我嗎?”
聽見宋花枝的名字,趙二哥也狠狠怔了下。
隨即攥緊我的肩呼吸急促道:“有證據(jù)嗎?我能幫你點(diǎn)什么嗎?”
銀杏斜眼覷他:“你不懷疑?”
趙二哥仗義道:
“只要是鸞妹說的,我都相信。何況,別人不了解宋花枝和鸞妹的情況,我還能不了解嗎?宋花枝打小就愛欺負(fù)鸞妹,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確更像勾引妖孽的禍害。”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我和銀杏相視一眼,立馬互通心思。
銀杏二話沒說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村長大叔不在家,你去也一樣!”
趙二哥被銀杏拽得一頭霧水,“這么晚了,你要帶我去哪?”
“去娘娘廟,帶你看真相!”
入夜的娘娘廟,依舊燭光通明,神殿香火鼎盛。
山里氣溫低,甫一踏入娘娘廟的高大山門,一股陰寒氣息便撲面掃來,涼意鉆進(jìn)人的骨縫里,吹得人全身骨頭又酸又疼。
可能是因?yàn)榻裉焯礻幍木壒?,夜晚的娘娘廟外,陰風(fēng)陣陣,遍地薄霧裊裊。
娘娘廟建在半山腰,今晚的氛圍,卻好似不在人間。
檐下紅紗燈籠被風(fēng)吹得來回?fù)u晃。
我們剛繞過娘娘廟正殿前方插滿香火的通鼎,蕭瑟夜風(fēng)里就卷來了兩張瘆人的黃紙。
黃紙落地,嘩嘩啦啦地被風(fēng)吹到我們腳尖。
銀杏緊張發(fā)怵地搓了搓手臂,往旁邊跳開一步,避過黃紙,眉心擰成一團(tuán)抱怨道:“廟里哪來的冥紙,大半夜的真是晦氣?!?
趙二哥倒是冷靜,“過幾日,就四月二十六了。族里要挑選長生玉女獻(xiàn)祭長生泉,這些冥紙,都是往年的長生玉女家人燒的。”
“哦對,四月二十六是族里的大日子,我怎么把這個(gè)事忘了。”銀杏拍拍腦袋恍然大悟,“不過,前幾年也沒見那些玉女的家人在這時(shí)候來娘娘廟燒紙啊?!?
趙二哥淡淡解釋:
“那是因?yàn)?,最近半年,長生神殿那邊都不大太平。住在長生神殿附近的村民總是會在半夜看見身穿紅衣,頭戴鳳冠的長生玉女亡魂游蕩在長生神殿附近。
而且前兩天,有不少已故長生玉女的家人都夢見自家女兒七竅流血地哭著站在自己跟前,祈求自己救命。
玉女們的家屬去問過大祭司,大祭司說,是玉女的魂魄被束縛在長生神殿中供養(yǎng)長生泉,不得自由,所以才會向家人求救。
那些玉女本就是族中挑給圣女做侍婢的,只需死后幫陰苗族看守長生泉,就能保族人飲用泉水,延年益壽。
大祭司讓玉女的家屬們?yōu)槲覀冋麄€(gè)陰苗族考慮,不要放縱自家女兒使小性子。
這不,最近那些家屬都結(jié)伴來娘娘廟給自己亡故的女兒燒紙燒元寶,就是希望她們能安分點(diǎn),老實(shí)為我們陰苗族看守長生泉?!?
銀杏思紂道:
“往年的長生玉女,都是從當(dāng)年亡故的年輕未婚女子中挑選的,還有一些,是犯了族規(guī),被罰入長生神殿做玉女的……
大祭司說是命那些玉女凈化看守長生泉,細(xì)算下來,為長生神殿挑選長生玉女的習(xí)俗,已經(jīng)持續(xù)十八年了,今年的玉女,是第十八位。
對了,你有從村長大叔那里聽說,今年的長生玉女,是哪家亡故的姑娘嗎?”
“今年的長生玉女,可能是李娟兒?!壁w二哥眸中黯了黯,話里有話地又壓低聲補(bǔ)充了句:“也可能不是。暫時(shí),還沒確定?!?
銀杏疑惑追問:“李娟兒?李瞎子的閨女?前一陣子是聽說她生病了,但她現(xiàn)在不是還活著嗎!”
趙二哥面無表情,“現(xiàn)在活著,過幾天可就不一定了?!?
銀杏:“?。俊?
剛踏足進(jìn)娘娘廟后院,我就聞見了那股熟悉的腥臭氣息。
銀杏一如既往地沒察覺,直到趙二哥面頰潮紅,步伐踉蹌,鼻尖溢出一絲意味不明的低吟,銀杏才察覺到事情不對勁,迅速解下腰間的小熊水壺,一壺茶水全潑趙二哥臉上了!
得虧她提前準(zhǔn)備了水,趙二哥被她勉強(qiáng)潑醒后,她又從斜跨在腰間的小包里掏出一張普通醫(yī)用口罩及一張n95口罩,把兩張口罩疊戴在趙二哥臉上,這才讓趙二哥得以保持清醒。
朦朧月色里,趙二哥在銀杏的指引下,走到空殿的雕花窗前,看清殿內(nèi)那一幕,頓時(shí)瞪大雙眼。
絲絲血色攀上趙二哥的眼球。
偏殿外依舊綻放著妖異的桃花,籠罩在神殿上方的粉霧比我上一夜過來時(shí),還要濃重!
殿里傳出女子?jì)趁牡纳胍髀暋?
女子笑語婉轉(zhuǎn),喘息連連,偶爾,還伴隨著有節(jié)奏的悶哼——
“黃大哥,別這么心急嘛……長夜漫漫,咱們有的是時(shí)間。”
里面的野仙也發(fā)出粗獷男人嗓音,邊喘粗氣,邊盡興嗔怪:
“小妖精,敢在狐王眼皮子底下勾引本仙,你就不怕他知道了,把你千刀萬剮?”
女人聞嬌笑,伏在野仙身上撒嬌嘟囔:“讓我先坐起來,腿麻了,我們換個(gè)姿勢……”
然后道:
“我才不怕呢!母親給我和那個(gè)小賤種下了雙生蠱,我身上的氣息,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那個(gè)小賤種身上了。
狐王,會將那個(gè)小賤種認(rèn)成我,再把她、榨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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