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天寒了,這狐皮足夠厚實(shí),給宋鈺做件披風(fēng),氈帽都很好。
晚飯后,宋庭月忽然說自己腹部不適,有輕微的疼痛。
裴棠懷疑她體寒,請她去泡一泡溫泉,女眷們也同去。
幾位皇子聽說宋庭月不舒服,都很擔(dān)憂。
尤其是裴熙,他認(rèn)定是姜綰對宋庭月不利,才導(dǎo)致她身體虛弱。
他偷偷派人,將一包藥粉灑在玫瑰花瓣中,送去了姜綰所在的池子。
棲云山莊的溫泉十分出名,有養(yǎng)顏驅(qū)寒的效用。
女人們雖是單獨(dú)的池子,卻離得很近,以花卉灌木相隔。
姜綰精通藥理,對藥物的氣味敏感,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花瓣中的異樣。
她對碧螺使了個(gè)眼色。
片刻后,這些花瓣便出現(xiàn)在了隔壁。
顧玉容正站在宋庭月的湯池邊,借著流水聲,二人低聲說著話。
“…沒被她看出什么吧?”
“東西都處理了?!鳖櫽袢莸吐暎H手將花瓣灑在了池中,“郡主放心,等到明日,定讓姜綰百口莫辯。”
“做得不錯(cuò)?!彼瓮ピ聬芤獾睾吡寺暋?
二人又說了會話,她突然聽見些奇怪的聲音。
水霧繚繞間,還沒看清東西,便聽到了顧玉容的尖叫聲。
“啊—!蜈蚣,好多蜈蚣!”
“來人,救命??!”
喊聲立即引來了許多夫人小姐,姜綰靜靜站在人群后頭。
只見密密麻麻深紅色的蜈蚣,順著湯泉池壁簇簇爬行著。
眼色艷麗,一看便有劇毒。
宋庭月嚇得僵住,連站起來出水的力氣都沒有。
女眷們也陷入驚恐,一時(shí)誰都不敢上前。
眼見一條蜈蚣就要爬上宋庭月的腿,一只粗糙的手突然伸進(jìn)了湯泉。
這只手一把掐住蜈蚣的七寸,奮力一攆,那蜈蚣便斷了氣。
姜綰瞇眼看著來人。
是宋庭月從東萊帶回的嬤嬤,姓夏。
夏嬤嬤利落狠辣,很快便解決毒蟲蜈蚣,救出了宋庭月。
這場變故也把裴棠嚇壞了,招呼眾人離開了溫泉。
山野間有毒蟲是常事,可一下招來這么多,實(shí)在太怪異了。
宋庭月本就不適,被這么一嚇,癥狀似乎更嚴(yán)重了。
大皇子急召太醫(yī)前來,為她安胎。
“看來今夜是睡不成了。”
碧螺望著窗外,壓低聲音道。
“方才真是驚險(xiǎn),若不是副閣主將東西換走,遇害的便是夫人您了。”
宋庭月的臥房燈火通明,太醫(yī)來來往往,直到深夜,還能聽見裴熙焦急憤怒的責(zé)問。
嚷嚷著醫(yī)不好宋庭月,便要太醫(yī)陪葬的蠢話。
吵得人難以安枕。
“他使的詭計(jì),反倒害了宋庭月,當(dāng)然會惱羞成怒了?!?
姜綰瞇眸。
讓她驚訝的是,那位夏嬤嬤。
她寡少語,在宋庭月的下人中并不起眼,沒想到還是位能人。
姜綰曾聽說,有些人天生血液異常,是不畏懼尋常毒素的。
或許夏嬤嬤就是這樣的異人。
“東萊地處偏遠(yuǎn),常有猛獸毒蛇出沒,那嬤嬤不害怕毒蟲也正常。”
碧螺縮了縮脖子,小聲道。
“蜈蚣就算了,還好來的不是毒蛇,一想到那種濕漉漉的觸感,就感覺要窒息了!若是他們放毒蛇來,奴婢可招架不住?!?
姜綰眉心一跳。
據(jù)她所知,很多東萊人都有駕馭獸之能。
她抬眼看碧螺:“恐怕要應(yīng)了你的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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