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軒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肯定是記錯了?!?
“我絕對不會記錯。”葉遠語氣篤定,從容不迫,“因為當時酒店大堂的老式擺鐘正好敲響了十一點半的鐘聲,我們還因為這個鐘聲,特意停下了當時的談話?!?
陳國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前驟然一亮:“對!沒錯!我可以作證!昨天晚上那個時間,我也在場!”
“而且,”葉遠繼續(xù)補充,聲音沉穩(wěn)有力,“這段錄音里,唐老爺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有氣無力。但實際上,昨天晚上他老人家精神矍鑠,說話中氣十足,與錄音中的狀態(tài)截然不同?!?
趙明軒的額角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也開始有些躲閃:“這……這些細枝末節(jié)根本不重要……”
“怎么會不重要?”葉遠向前逼近一步,氣勢凌人,“你這段所謂的錄音,根本就是后期合成的,對不對?”
會場內(nèi)頓時響起一片嘩然,賓客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們的錄音是經(jīng)過專業(yè)技術(shù)鑒定的……”趙明軒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技術(shù)鑒定?”葉遠不屑地冷笑一聲,“以現(xiàn)在突飛猛進的ai技術(shù),想要合成一段足以以假亂真的錄音,難道是什么難事嗎?”
唐宛如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之光:“所以……爺爺真的沒有背叛我?”
“當然沒有?!碧铺忑?zhí)撊醯亻_口,聲音雖然不大,卻充滿了力量,“宛如,爺爺這輩子是做過很多錯事,糊涂事,但無論如何,也絕不會做出賣你的事情?!?
趙明軒眼見自己的計劃徹底敗露,索性撕下了最后一點偽裝,面目變得猙獰可怖:“就算那段錄音是假的,又能怎么樣?今晚,你們這群人,誰也別想活著從這里離開!”
他的話音剛落,宴會廳內(nèi)所有的燈光,毫無征兆的“啪”的一聲,全部熄滅!
整個會場瞬間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緊接著,懸掛在天花板正中央的巨型水晶吊燈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刺耳金屬摩擦聲。
“所有人,立刻趴下!”陳國強大喝一聲,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
就在眾人一片慌亂,不知所措之際,一個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突兀地從無邊的黑暗中悠悠傳來:“二十年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黑暗中,只有遠處街道上的霓虹燈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投射進幾縷微弱的光線,在地板上交織出斑駁陸離的詭異色彩。
那盞價值千萬的巨大水晶吊燈,依舊在眾人的頭頂上方瘋狂搖擺,發(fā)出陣陣令人心悸的“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墜落下來。
“誰在那里?”
陳國強厲聲喝問,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急促地晃動,試圖捕捉任何異動。
腳步聲,不疾不徐,卻像鼓點般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個身影自宴會廳深處的陰影里顯現(xiàn),西裝筆挺,周身透著一股難的壓迫感。
光柱定格,那人的面容暴露出來——約莫四十許年紀,五官輪廓分明,細看之下,竟與唐宛如的面容有幾分神似。
“爸……爸爸?”
唐宛如的聲音發(fā)顫,幾乎站立不穩(wěn)。
這個稱呼,她只在夢里和照片上見過。
來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我的女兒,二十年了,你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
“不可能!”
唐天龍掙扎著,嘶吼道:“你明明已經(jīng)死了!”
“死?”
男人低笑,笑聲在空曠的宴會廳回蕩,“唐老爺子,看來您對我當年的‘意外’深信不疑啊?!?
葉遠一步跨出,將唐宛如護在身后,冷聲質(zhì)問:“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