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凌川命令趙襄的一千重騎與柳衡的一千輕騎合兵一處,在馬群后方三十里外梯次展開,構(gòu)筑起一道移動的防線。
他們的使命是,若敵軍追兵迫近,便進行堅決的阻擊,為馬群南遷爭取寶貴時間。
凌川心知肚明,塔拉馬場被襲的消息絕無可能長時間隱瞞,金雀谷的五千敵軍發(fā)現(xiàn)異常只是時間問題,他現(xiàn)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對方發(fā)現(xiàn)得晚一些。
全殲那五千騎兵,這個念頭凌川并非沒有動過,但絕不可能是主動出擊。
且不說在開闊的草原地帶與胡羯主力騎兵正面交鋒,云州軍本就處于劣勢。
更重要的是,那五千騎兵駐地距離胡羯北方重鎮(zhèn)斡拏城僅有五十里,一旦與之陷入纏斗,勢必驚動斡拏城的大股胡羯主力,屆時,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此次突襲塔拉馬場,本身就是一次深入虎穴的冒險。
雖夜間奇襲得手,但此地仍處于胡羯防線縱深,若不盡快撤離,隨時可能被聞訊趕來的其他胡羯部隊合圍。
時間!
此刻凌川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南撤隊伍中,凌川讓親兵醫(yī)官小心地將朝魯腿上的箭鏃取出,并為其敷上金瘡藥仔細包扎。
此人現(xiàn)在還有大用,關(guān)乎能否順利拖延追兵,絕不能讓其因傷重而死。
隨后,凌川策馬來到被縛于馬背、面色蒼白的朝魯身旁,語氣平淡地開口:“問你幾個問題!”
朝魯虛弱地抬眼看了看他,嘴角扯出一絲譏誚的苦笑:“凌將軍不必白費唇舌了,我朝魯雖被你所俘,卻還未曾丟掉軍人的底線與傲骨!”
“這一點,從你明知必死,仍敢提刀向我沖殺時,我便已清楚!”凌川點了點頭,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認可。
緊接著,凌川目光轉(zhuǎn)向一旁同樣被縛雙手、安置在馬背上的那名少女,問道:“她的身份,想必極不一般吧?否則,也不值得你舍棄麾下兩千精銳,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也要將她送出去!”
聽聞此,朝魯眼中猛地閃過一抹極大的驚愕與難以置信,他脫口反問:“你……你出動如此大軍發(fā)動夜襲,竟不知她是誰?”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凌川也為之一愣,隨即嘴角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莫非在你們胡羯人眼中,我凌川就是個貪花好色之徒?為了一個女人,我便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勞師遠征?”
朝魯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他實在想不通,忍著傷痛試探問道:“那你,為何出兵夜襲?”
凌川看著他,反問道:“你率部駐守于此,首要任務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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