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聽見沈厲征叫她“阮小姐”心里不舒服,聽見他用“走狗”這兩個字形容自己,面上的神情更是控制不住地不悅。
“阿征,我跟我爸一直以來都把你當(dāng)作家人,也自認從來未曾薄待過你,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家人?”沈厲征眸中流露出淡淡的諷刺,他不疾不徐喝了口酒,“你是指我十八歲那年沒能成功拿到西龍灣碼頭的使用權(quán),被你爸-->>罰在暴雨中淋的那一整夜,還是二十歲那年丟了一個重要的合作,被你爸用煙灰缸把額頭砸出的那個血窟窿?”
沈厲征每說一樣,阮溪的臉色就白一分,“阿征,你在記恨我爸?”
沈厲征搖頭,“怎么會,從我被你爸從拳擊場帶走的那一刻我就清楚自己的定位,只是剛剛聽你說家人這兩個字,有感而發(fā),阮小姐,沒有家人會是那樣的?!?
阮溪本來一直很沉穩(wěn),直到此時漂亮的眸子才流露出一絲急切,“你淋了一夜雨,我第二天學(xué)都沒上,在家照顧了你一天,你被煙灰缸砸破額頭,我當(dāng)晚跟我爸大吵了一架,阿征,就算…”
“所以,阮溪,我記你的情,今天還愿意坐在這里跟你好好說。”
沈厲征不想聽阮溪說那些毫無意義的話,他不甚耐煩的打斷她,“黎小滿不是你我這種長久浸淫在爾虞我詐中的人,她比較單純,你有什么想通過她告訴我的,完全不用如此麻煩,直接跟我說就行。”
阮溪很不習(xí)慣,也很不喜歡沈厲征對她說話的這種態(tài)度,像是把黎小滿護在身后,站在她的對立面。
可明明曾經(jīng)的那十年時間,她才是被他一直保護著的人。
剛剛還激動的心像被人潑了一杯冰水,瞬間冷卻下來。
“阿征,既然你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有話直說了,你是個聰明人,我不相信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從十三歲那年把你從拳擊場帶走到現(xiàn)在,我們認識了整整十五年,這十五年,只有前面的七年我把你當(dāng)作哥哥,剩下的八年時間,我一直把你當(dāng)作異性。”
“最開始,你幫我爸做事,一門心思撲在事業(yè)上,我沒敢讓你分心,后來,你說要回宜城報仇,我想著等一切結(jié)束,再跟你徹底把話攤開,可現(xiàn)在,我覺得我不能再繼續(xù)等下去了。”
她說到這里,目光毫不避諱直接看向沈厲征,“剛才你自己也說過了,黎小滿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單純,不諳世事,那就讓她好好當(dāng)一朵溫室里的嬌花,別把她扯到我們這種復(fù)雜的世界中如何?”
沈厲征漆黑的目光隨著阮溪最后一句話說完,掀起洶涌的暗流,“你在威脅我?”
阮溪笑了聲,垂在膝蓋上的手指緊握成拳,“怎么會?我這明明就是表白,阿征,我喜歡你,想跟你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交往。”
沈厲征冷笑一聲,“我以為上次當(dāng)著你爸面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一直以來,我只把你當(dāng)妹妹?!?
“妹妹怎么了,又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黎小滿不也是你曾經(jīng)當(dāng)作妹妹的人,可你現(xiàn)在對她的心思還不是不清白?!?
沈厲征冰冷的目光越過空氣緊緊裹住阮溪,“她不一樣,你無需拿自己跟她比?!?
“哪里不一樣,無需跟她比的意思是我根本比不上她嗎?”
阮溪根本無法接受這件事,“阿征,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足夠與你相配,我爸手下的產(chǎn)業(yè),也只有你才有能力接手?!?
她說到這里,起身走到沈厲征身旁,屈膝,半蹲在沈厲征面前仰視他,“阿征,回港城吧,跟我一起回去,我已經(jīng)等了你十年,不想再多等你一天,如果你覺得現(xiàn)在還不夠喜歡我,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先結(jié)婚,之后再慢慢培養(yǎng)感情,現(xiàn)在好多年輕夫妻都是這樣的?!?
阮溪真的很誠心了,堂堂港城千金大小姐第一次放下自己的身段,矮下自己的身體,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向沈厲征索要一段感情,結(jié)果,卻慘遭男人拒絕。
“我不會跟你回港城,更不會跟你結(jié)婚,阮溪,停止你對我的肖想,也不要再打黎小滿的主意,否則,我們只有做陌生人,或者做仇人這兩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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