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幾位重臣魚貫而入,依次稟報要事。
話題很快便落到了如今勢微,龜縮在郡王府的晉郡王身上。
顧錦瀟手持玉笏,出列躬身,語氣是一貫的嚴謹刻板,分析卻十分犀利:“……陛下,晉郡王經(jīng)此前連番打壓,羽翼折損殆盡,于朝野聲望亦是一落千丈。”
“據(jù)臣觀察,晉郡王表面雖安分,實則暗中聯(lián)絡舊部,籌措銀錢,舉動頗為異常?!?
“臣以為,他已被逼至懸崖邊緣,困獸猶斗,恐……不日將有狗急跳墻之舉?!?
南宮玄羽靜靜聽著,面上無波無瀾,唯有眼眸深處寒意漸凝。
他抬起眼,目光掃過下方肅立的臣子,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既然如此,朕便給他這個機會!”
帝王的目光首先落在一名身著氣質(zhì)沉毅的將領(lǐng)身上,寥寥數(shù)語,吩咐了京畿幾處關(guān)鍵營防的微妙調(diào)整,以及一支精騎的隱秘調(diào)動。
將領(lǐng)瞳孔微縮,旋即垂首道:“末將明白!”
緊接著,南宮玄羽又接連吩咐了許多事。
眾人皆恭敬應下,立刻去辦了。
……
永壽宮。
胡忠才身著總管服制,步履輕緩,恭敬地踏入殿內(nèi),朝沈知念行了個標準的大禮:“奴才給皇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沈知念正由菡萏伺候著用一盞燕窩,聞輕輕頷首:“胡總管不必多禮?!?
“你這時過來,可是為了四皇子生辰之事?”
“娘娘明鑒?!?
胡忠才臉上滿是笑容,既顯熱絡,又不失規(guī)矩。
他微微上前半步,從袖中取出一卷工整的清單,雙手呈上:“還有半個月,就是四皇子的兩歲生辰了。奴才遵照舊例,初步擬定了四皇子的慶典細則,特來請皇貴妃娘娘定奪?!?
芙蕖上前接過清單,遞給沈知念。
她看的時候,胡忠才條理清晰地稟報:“奴才擬的是在永壽宮正殿設(shè)宴,邀各位主位娘娘、皇室宗親赴宴。宴席設(shè)八珍席面,冷熱葷素點心攏共三十六道?!?
“歌舞助興方面,奴才想著四皇子年幼,怕吵鬧,只安排了司樂坊一支雅樂小隊,奏些吉祥曲子。”
“再讓巧匠局扎些寓意好的彩燈、彩綢裝飾殿宇。既熱鬧,又不至太過喧嘩?!?
“賀儀方面,內(nèi)造辦已用上等的和田玉,雕了長命鎖和麒麟玉佩各一對,金絲嵌寶的項圈一件。另備了新貢的云錦、蜀緞各十匹,給四皇子裁制新衣。”
說到這里,胡忠才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更殷勤了:“另外,奴才特意讓工匠打制了一套,按四皇子小手尺寸做的桃木小弓、小箭。屆時在宴上呈給四皇子把玩,定能添些趣味?!?
他一口氣將籌備事宜說得詳盡周全,從宴席、裝飾、賀儀,到助興節(jié)目,無一遺漏,顯然是花了十足的心思。
既恪守了規(guī)制,又努力在細節(jié)上討好這位圣眷正濃的皇貴妃,和陛下心尖上的四皇子。
沈知念安靜地聽著,待到胡忠才說完,方才抬起眼看向他:“胡總管費心了?!?
“只是近來朝堂、宮中事多,并非大肆慶賀的時機?!?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