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凱想到王文東與金家、與秦嵐車禍的關(guān)聯(lián),忍不住想建議加快深挖。
秦書記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臉上掠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那是一種即將離任的悵惘與時間緊迫的無奈,“深入的審查和后續(xù)處理,我恐怕……沒有時間親自跟進了?!?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何凱身上,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何凱啊,我的調(diào)令已經(jīng)正式下達,下周,我就要離開云陽,赴京上任了?!?
聽到這話,何凱感覺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攥了一下。
一股強烈的不舍和空落落的感覺瞬間彌漫開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一刻真正來臨,還是讓他難以適從。
秦書記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細微的情緒變化,繼續(xù)說,“關(guān)于你的工作安排,我之前知道你一直想去基層鍛煉,補上實踐這一課,但是……”
何凱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驚訝和不解,“書記,這是為什么?”
他渴望基層的歷練,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愿望。
看著何凱驚訝的神情,秦書記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語氣平和卻帶著最終的定論,“想必你也聽到一些風(fēng)聲了,梁書記親自給我打過電話,明確表達了意向,你的新崗位,是去省委辦公廳秘書處,這是組織的決定,也是梁書記對你的信任和看重?!?
“可是,書記,我……”
何凱還想爭取,他更向往在基層實實在在干一番事業(yè)。
“怎么?”
秦書記微微挑眉,帶著一絲長輩般的調(diào)侃,“不愿意去伺候我們這些老頭子?覺得廟太小了?”
“不是!書記,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何凱急忙解釋,臉上露出急切和誠懇,“我只是覺得自身還有很多不足,迫切需要到基層一線去打磨、去學(xué)習(xí),這樣才能更好地成長,不辜負組織的培養(yǎng)。”
秦書記走到何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的想法我理解,但是何凱,要服從組織安排,先去省委辦公廳,在那個更高的平臺上開闊眼界,鍛煉宏觀思維和協(xié)調(diào)能力?!?
“你要是沉下心來干兩年,積累足夠的人脈和經(jīng)驗,到時候再放你下去,會更高,擔(dān)子會更重,也能更好地施展你的抱負!那樣,對你未來的發(fā)展更有利?!?
何凱看著秦書記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再無回旋余地。
他內(nèi)心掙扎,最終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低沉,“是,書記,我……服從組織安排。”
他默默地退出書記辦公室,腳步有些沉重。
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待處理文件,他卻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此時的何凱完全沒有心思去整理,只是頹然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發(fā)呆,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對基層夢想擱淺的失落。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隨即緩緩?fù)崎_。
何凱下意識地抬起頭,當看清來人的面容時。
他不由得愣住了,隨即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來人居然是省委書記梁書記的現(xiàn)任大秘楊煥然!
他怎么會親自來省紀委?還直接找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何凱迅速收斂心神,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恭敬,迎上前去,“楊處長?您怎么親自過來了?快請進!”
楊煥然臉上帶著一種親和而又意味深長的笑容,步履從容地走進來。
他目光在何凱身上打量了一番,才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帶著幾分熟稔和調(diào)侃:
“怎么?不歡迎我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