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們我怎么聽得暈乎乎的,孟梨這一長串話什么意思?
還能什么意思,來挑撥離間的唄,好賴話都讓她一個說了。
不愧是香江豪門大小姐,這陰陽怪氣的手段真是高啊。
然而,樓歲安只是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姿態(tài)優(yōu)雅從容。她放下杯子,看向孟梨,唇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孟姐姐說笑了。年少無知時誰沒遇到過幾個人渣呢?及時看清抽身才是明智之舉?!?
她四兩撥千斤,將過去定義為“遇人不淑”,輕描淡寫地帶過。
接著,她話鋒一轉(zhuǎn),意有所指:“至于心愛之人……我很確定我現(xiàn)在嫁的就是我最愛的人,靳邵野也一樣。感情這種事,最重要的是兩情相悅,彼此忠誠,不是嗎?”
“最怕的就是……有些人,明明知道別人已經(jīng)結(jié)婚,感情甚篤,卻還總想著一些不該想的事,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插足別人的感情,那才是真的痛苦和不幸,孟姐姐,你說呢?”
孟梨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她沒想到樓歲安如此犀利,不僅沒掉進(jìn)她的語陷阱,反而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她,暗示她不要試圖插足!
她堂堂孟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樓歲安這是在侮辱她!
她只是覺得樓歲安這種惡心的女人配不上靳邵野的深情而已,如果是她,她才不會這樣糟蹋靳邵野的真心。
孟梨放在兜里的手指松開了錄音筆的開關(guān),心里一陣懊惱。這段錄音毫無價值,甚至可能對自己不利。
她勉強(qiáng)維持著鎮(zhèn)定,干笑兩聲:“歲安妹妹說得是……看來是我想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氣氛變得更加微妙。兩人表面上依舊笑晏晏,但暗地里的機(jī)鋒和較量卻一刻未停。
孟梨幾次想設(shè)套,都被樓歲安輕松化解。
直到下午茶結(jié)束,孟梨將樓歲安送回江家老宅,她兜里的那支錄音筆也沒能派上任何用場。
看著樓歲安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雕花大門后,孟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
她失算了。
這個樓歲安,根本不是什么空有美貌的草包花瓶。
回到江家老宅,樓歲安一想到孟梨那若有若無的炫耀,一口一個“邵野哥哥”,還有那些暗示著他們之間有她無法參與的過去和“緣分”的話語,她就覺得心里堵得慌,一股無名火蹭蹭地往上冒。
她知道不該遷怒靳邵野,畢竟那都是他認(rèn)識她之前很久的事情,而且他今天態(tài)度也算明確。但情緒上來,就是控制不住地感到憋悶和委屈。
靳邵野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處理郵件,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就看到自家老婆沉著一張小臉走進(jìn)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就要往樓上走。
“回來了?”靳邵野放下平板,起身迎過去,“玩得開心嗎?”
他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不對。
樓歲安腳步?jīng)]停,只含糊地“嗯”了一聲,繼續(xù)往樓梯口走。
靳邵野長腿一邁,擋在她面前,伸手想去拉她:“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孟梨?”
樓歲安身子一扭,躲開他的手,語氣硬邦邦的:“沒有。玩得很‘開心’?!?
她特意加重了“開心”兩個字,任誰都聽得出里面的反意。
說完,她繞過他,噔噔噔就快步上了樓,留下靳邵野一個人站在原地,眉頭微蹙。
他拿出手機(jī),直接撥通了負(fù)責(zé)跟著保護(hù)樓歲安的保鏢的電話,聲音沉了下來:“下午發(fā)生了什么?”
保鏢說兩人談話時沒有讓他們靠近,所以他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不過靳邵野一想肯定是孟梨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惹他的小妻子生氣了,他得趕緊去哄哄人。
臥室里,樓歲安正抱著胳膊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生悶氣。聽到開門聲,她頭都沒回。
靳邵野走過去,從后面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聲音低沉帶著歉意:“對不起?!?
樓歲安身體僵硬了一下,沒說話,但也沒推開他。
“你有什么錯,和我說對不起?”她終于開口,聲音悶悶的,還帶著一絲賭氣的意味,眼睛依舊看著窗外,就是不看他,“孟小姐和你‘自幼相識’,叫你一聲‘邵野哥哥’不是應(yīng)該的么?你們那么多‘童年趣事’,聊起來多開心啊,跟我道什么歉?!?
這話里的酸味幾乎能彌漫整個房間。
靳邵野聽著她這明顯帶著情緒的話,心里反而松了口氣——肯說話就好。
他收緊手臂,將人更緊地圈在懷里,低沉的嗓音貼著她的耳廓,帶著無奈又寵溺的笑意:
“我的錯。錯在沒能提前預(yù)知她會說這些讓你不開心的話,錯在沒能及時讓她明白她的‘童年趣事’我一點(diǎn)都不感興趣,更錯在……讓我老婆因為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心里不舒服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變得無比認(rèn)真:“老婆,那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模糊得幾乎記不清的事情了。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她只是我母親故友的女兒,僅此而已。如果我知道她的出現(xiàn)會讓你不高興,我根本不會讓她有機(jī)會靠近你?!?
他嘗試著將她的身子轉(zhuǎn)過來,樓歲安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還是順著他的力道轉(zhuǎn)了過來,但依舊垂著眼眸,不肯看他。
靳邵野用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視線與自己交匯。他看到她那微微泛紅的眼眶和里面殘留的一絲委屈,心尖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又軟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