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鳴九也瞬間激動,他甚至控制不住往前邁了一步。
那個印記!
那個印記,不會錯的!
這是獨屬于江家的標記,每一位江家的血脈,隔壁內(nèi)側(cè)都會有這么一個標記。
與長姐幾乎一樣的面孔,再加上這個印記,樓歲安的身份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
激動之余,江鳴九心里又升起一股悲戚。
江家子嗣綿薄,他自幼便與長姐相伴。
那時江主母剛接管江家的事務,肅清黑產(chǎn)和處理余孽幾乎占據(jù)了她所有的時間。所以年少的江鳴九可以說就是長姐帶大的。
鮮少有人知道,如今外人眼里溫潤的江鳴九,年少時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霸王,飆車喝酒樣樣不落,偏偏他又是香江首富江家唯一的兒子,權(quán)勢無雙,無人敢惹。
連江主母都曾十分頭疼過這個兒子。
唯有長姐在時,他會熄了滿身火焰,乖乖聽話。
姐姐的離開,一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每每想起,他都難以遏制情緒。
江鳴九雙拳緊攥,眼底漫起無邊無盡的晦色。
知子莫若母,盡管他只是露出了這些許不對勁,江主母也瞬息間察覺了。
她不動聲色輕輕拍了拍江鳴九,示意他忍住。
江鳴九瞬間回神,自責了一番自己的失態(tài)后,便向江主母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心。
現(xiàn)在還不是他該傷神的時候。
既然已經(jīng)幾乎百分之百確認樓歲安就是他的小侄女,那么接下來,他可有不少大活呢。
江鳴九眸光一暗,獨屬于上位者的冷厲在此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他在心底默念,樓家,謝家,他都會一個一個——
慢、慢、算、賬。
把他長姐和小侄女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千百倍討回來。
剛才的謝懷京他也不打算讓他破產(chǎn)了。
那豈不是讓他死得太輕松,太容易了?
他要慢慢的,一點一點,折磨死這個狗東西。
哦對,還要讓他的小侄女親手操刀,怎么開心怎么來。
沒辦法,做舅舅的就是這么寵小侄女。
他肯定會比過江主母的!
這么想著,江鳴九看著樓歲安的眼神都忍不住多了幾分慈藹。
他上前走了兩步,向樓歲安伸出手:“樓小姐,可以再讓我看一眼你胳膊內(nèi)側(cè)的印記嗎?”
他本意是想再確認一下,好安心。
熟不知,落在樓歲安眼里,卻是徹徹底底的變態(tài)。
她擰眉,毫不猶豫后退拉開距離,一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警惕與戒備。
她不明白江家人為什么還纏著自己。
她剛剛不是已經(jīng)揭穿樓蔓的把戲,證明了她不是江家要找的那位小孫女嗎?
而且她媽媽也不信江啊,白真黑字的王,她又不是不認字。
而且
樓歲安眉間皺得更深,她覺得江鳴九看自己的眼神也太奇怪了吧。
靳邵野說過,讓她百般小心江家。
江家剛與他達成合作,現(xiàn)在又這樣接近她,這里面一定打著什么其他鬼算盤。
想利用她,對靳邵野不利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
樓歲安在心底冷笑一聲。
當她是吃素的嗎?
她可不是什么當擺設的花瓶小嬌妻,管對面是什么香江首富,她也有的是辦法削下對方幾塊肉。
沒辦法,太愛老公怎么辦?
樓歲安瞇了瞇眼,決定回家好好摸摸靳邵野的八塊腹肌,給自己回回血。
這么想著,她放下手臂,遮住了手臂內(nèi)側(cè)的印記,朝江鳴九開口:“江先生,我不知道這個印記于你們江家是怎么回事,但我想剛才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很明確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小孫女?!?
誰懂,她真的很想好好看完這個展。
怎么就這么多人下餃子一樣往上趕,對她千阻萬擋的?
江鳴九神色一遍,顯然意識到對面誤會了什么,連忙緩下語氣,和顏悅色道:“別誤會,我沒有惡意”
“什么沒有惡意?!背晾涞穆曇魪拇箝T口傳來。
靳邵野眼底壓著戾氣,目光落在江鳴九向樓歲安伸出的手上。
他咬了咬牙,額角青筋浮現(xiàn)。
很好。
很好啊。
他全心全意與江家合作,將他們安排在千山天域旁邊的,他們倒好,竟然是對樓歲安打主意了。
他眼神陰鷙,“我看著,江總心思不淺啊?!?
年近四十的人了,還敢來打他老婆的主意。
他還沒死呢!
他身體各項指標都在頂尖狀態(tài),那方面也是。
樓歲安雖然不說,但他知道她很喜歡。
所以想從他身邊搶走樓歲安,除了自不量力,靳邵野只給四個字——
不知死活。
“來人,清場!”靳邵野沉聲下達命令。
李總簡直嚇瘋了,今天這展是開不下去了。
他到底什么霉運,招惹上這幾尊大佛?
手忙腳亂吩咐手下將不知情的圍觀人群都清出去后,他搓著手,討好上前:“靳總,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今天的損失我來負責,現(xiàn)在,滾?!?
陰冷的目光掃過,有一種被猛獸盯著的錯覺,李總汗流浹背,再不敢多說什么,連忙點頭哈腰,堪稱屁滾尿流地走了。
剛才還喧鬧的展會此刻安靜下來。
只剩兩方人馬對峙。
更微妙的是,雙方都各懷心思。
樓歲安在靳邵野出現(xiàn)的一刻便安下了心。
她朝男人彎了彎紅唇,走過去,輕聲道,“沒事,他們還沒對我做什么?!?
外之意。
是準備做什么了?
靳邵野周身戾氣更甚,同時又有些自責。
是因為他與江家的往來,才讓樓歲安陷入現(xiàn)在的境地。
雖然知道樓歲安并不是需要時時刻刻保護的溫室花朵,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江主母一看這狀況,只覺不好,正要解釋,卻被樓蔓打算。
樓蔓溫溫柔柔走到她身邊,一副很是善解人意的樣子,挽上她,“奶奶,我替姐姐向您道歉,她一向這樣”
臉上還頂著兩個巴掌印,就敢又出來作妖。
樓歲安真的有點佩服她的厚顏無恥和好心態(tài)了。
這就是女主嗎?
嘖嘖嘖,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