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男人似乎沒有一點(diǎn)惱怒,不知道為什么,樓歲安總覺得男人似乎還帶著一點(diǎn)笑意。
但他語氣是十分嘲諷的,“既然你們這么好心,那這個老太婆,你來替我養(yǎng)啊?!?
說完,男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
樓歲安盯著男人的背影,真想直接上去左勾拳右勾拳。
她手扶著的老奶奶滿臉感激,望向她的目光都充滿了笑意,“謝謝你,你人真好,如果你是我的孫女就好了?!?
樓歲安有些心疼,最見不得老人被子女這么虐待了,她忍不住問,“他平時都這么對你嗎?真的是太過分了?!?
老奶奶嘆了一口氣,似乎很是無奈,“是啊,沒關(guān)系,我一個八十歲的老人,都半只腳踏進(jìn)棺材了,他就算對我不好,我也拿他沒辦法。”
“哪怕他不愿意給錢給我治病,嫌棄我拖后腿,平時天天不回家也不給我做飯,還嫌棄我嘮叨,都沒有關(guān)系,反正我很快就會離開他了?!?
聽到老奶奶這么說,樓歲安更是心疼。
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對自己的媽媽這么不好。
但是,樓歲安感覺有點(diǎn)奇怪。
那個男人看著挺年輕的,應(yīng)該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這個老奶奶都八十歲了。
難道是老來得子嗎?
盯著疑問,樓歲安也這么問了出來。
老奶奶面上似乎有一瞬間的尷尬,但也只是一瞬間,她一拍腦袋說到,“記錯了,其實(shí)他是我孫子?!?
樓歲安:“……”
她只是沉默了一瞬,但她也沒懷疑什么。
真可憐,老奶奶年紀(jì)大了,記憶都不好了,那個男人還不尊重她對她不好,估計平時也是那個男人對她不好,但轉(zhuǎn)眼就忘記了。
樓歲安知道的,很多人老了可能都會患阿爾茲海默癥或者老年癡呆,這是無法避免的。
那個男人還這么沒有孝心。
于是,樓歲安說道,“奶奶,我送你去醫(yī)院吧,然后我再給你打筆錢,你拿著這錢好好養(yǎng)老,別給你那孫子花。”
說著,她還吐槽了一句,“龜孫?!?
說著,她就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思索了下,在上面寫下兩百萬的數(shù)額,遞給老奶奶,“奶奶,給,這些錢應(yīng)該夠你養(yǎng)老了,別為了不值得的人傷心?!?
此一出,老奶奶定定地看了她好久,就連林書越都感覺到詫異。
但是林書越也就詫異了幾個瞬間。
她習(xí)慣了。
樓歲安本來就是一個容易同情心泛濫的人。
見怪不怪了。
老奶奶詫異,連連擺手,“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錢呢?不可,不可。”
樓歲安強(qiáng)硬地將錢塞給老奶奶,認(rèn)真地說,“我沒幫你什么,實(shí)話實(shí)說這點(diǎn)錢對我不算什么,也不是什么兩千萬三千萬的,您拿著就好,既然我見到了,我就不可能不幫?!?
半晌,老奶奶沒忍住說了句,“你就不怕我是騙子嗎?”
樓歲安笑了笑,“放心,我被騙的,也不差這點(diǎn)兒。”
當(dāng)年她給謝懷京花的,好說歹說,算下來是把樓家給她的零花錢全賠進(jìn)去了,靳邵野看在樓歲安的項目上,也扶持了謝懷京幾個千萬級別的項目。
真不差這兩百萬。
說起來就心酸。
這錢,她早晚要讓謝懷京賠個大的。
嗚嗚嗚嗚,我真的越看樓姐越滿意,明明沒有做錯什么,卻被不斷利用,最后還落得那個結(jié)局。
她唯一的錯,就是之前喜歡謝懷京,跟中了邪一樣,也不知道究竟在喜歡什么。
她真的太善良,對偶遇的老奶奶都會伸出援手,她也不是第一次幫人,我記得她高中時遇到買不起衛(wèi)生巾的貧苦女孩,都會伸出援手。
她最開始注意到謝懷京,就是因?yàn)椋x懷京窮,過得苦啊,結(jié)果最后卻被謝懷京認(rèn)為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要是有人這么施舍我,我感激還來不及。
……
樓歲安對林書越說,“書越,你忙,你先回去吧,我送她去醫(yī)院。”
林書越最近也算焦頭爛額,和她出來見一面已經(jīng)算不容易的,總不能讓她陪自己再跑一趟。
林書越點(diǎn)頭,臨走前,林書越湊近她叮囑,“路上給我開位置共享,有任何不對,立刻給我發(fā)短信,或者消息,什么發(fā),如果有危險我會替你立馬報警?!?
不怪她警惕。
是因?yàn)樗l(fā)現(xiàn),那個老奶奶雖然看起來穿得臟亂破,但是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八十歲了,脖子和手上的皮膚都很嬌嫩,不像那個年齡收到苛待的精致,以及,頭上普普通通插著的那個簪子。
林書越出國時,見識不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價格不菲。
她擔(dān)心這個老奶奶別有用心。
樓歲安知道林書越的顧慮,點(diǎn)頭,再三保證,林書越這才離開。
林書越離開后,樓歲安扶著老奶奶往外走。
老奶奶慈祥地開口,“你要是我孫女就好了,有孝心,又長得漂亮?!?
這句話老奶奶好像說了兩次。
但是樓歲安可以理解,畢竟,老奶奶可能沒有感受過親情,看到她這樣就會格外感慨。
樓歲安笑了笑,“我也希望我可以有個奶奶,我都沒有見過我奶奶呢?!?
在她被收養(yǎng)到樓家時,樓奶奶就已經(jīng)撒手人寰,而她跟著媽媽時,更是沒有聽說過自己還有個奶奶。
老奶奶眼睛亮亮的,“那你媽媽呢?”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guān)心她媽媽。
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從別人嘴里聽見問候她媽媽的話了。
樓歲安的眼眶免不了有些濕潤。
老奶奶似乎是覺得冒昧,做補(bǔ)充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隨口一問,我老婆子有些嘮叨你別介意?!?
樓歲安當(dāng)然不會介意,反而非常開心的說,“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那你這些年,是不是過得很苦?”老奶奶的眼里似乎有樓歲安看不懂的情緒,樓歲安總覺得很親切,但是她又不知道這股親切的情緒從哪里來的。
她搖了搖頭,“不苦,我覺得我挺幸運(yùn)的,小時候媽媽對我很好,媽媽走后,也有人將我收養(yǎng),再后來,更是嫁了個好丈夫,我的運(yùn)氣已經(jīng)比絕大部分人要好了,我非常知足。”
她的話并沒有讓老奶奶眼中的憐憫消散,相反,那抹心疼愈發(fā)濃烈。
老奶奶問她,“你媽媽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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