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想什么呢?”
徐慧珍見張侗不搭理自己,咬了咬唇,露出幾分不悅的表情,“這段時間都沒來,也不跟人問個好,你怎么這么沒禮貌?”
“跟你問好嗎?”
張侗下意識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失了,這話說得有些不尊重人。
果然,徐慧珍翻了個白眼,哼道:“呵,虧了我把你當作朋友,原來啊,有些人掙了錢,就根本看不起人了?!?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張侗趕緊賠禮道歉,解釋道:“我只是在想皮革廠的人,今天招待的什么人,里面竟然這么熱鬧?!?
“這一想著,就忘記給你說話了,我絕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哼,這還差不多!”
徐慧珍頗為欣然接納了張侗的道歉,見張侗的注意力始終放在包廂內,便說道:“既然你這么好奇,那我就大發(fā)善心告訴你吧。”
“好,我洗耳恭聽!”
張侗害怕擋著過路的人,便放下背簍,放置在墻角處。
徐慧珍眼看現在不忙,便對張侗說起今天皮革廠,專門請了幾個外賓來吃飯的事。
“外賓?”
“是啊,蘇聯來的!”
徐慧珍繪聲繪色描述道:“據說是什么機器控制什么的專家,個頭很高,挺著一個將軍肚,好像特別愛喝酒,非要拉著皮革廠的秦廠長喝酒?!?
“就他們那一桌呀,已經點了五瓶茅臺了!”
“他們這么能喝嗎?”
張侗應付式地回了一句。
他對那個專家什么的不感興趣,畢竟那專家不能幫他弄到房子。
“秦廠長可沒那個蘇聯專家能喝,那個蘇聯專家都是用自帶的大玻璃杯倒酒,一口一杯的喝……”
徐慧珍說到這里,頓了頓,又壓低聲音說道:“我當時進去的時候,看到秦廠長他們幾個人臉都綠了,照那個蘇聯專家的喝法,恐怕今天皮革廠的人都要被喝趴下去?!?
說完,徐慧珍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一對好看的眉眼,也微微彎成了一條縫。
見徐慧珍笑得那么開心,張侗湊到窗子前,想瞅一眼里面的情況。
但可惜。
供銷社飯店普遍裝的一種磨砂玻璃,壓根看不清里面景象,只能看到有模糊的人影,還有嘈雜的說話聲傳出。
“他們看上去也挺開心的啊?!?
張侗感嘆了一句。
“可不一定是開心?!?
徐慧珍放下手,搖了搖頭,說道:“我聽說好像是因為皮革廠技術升級,需要那個蘇聯專家?guī)兔??!?
“你也知道,蘇聯人對咱們防得緊,有什么好東西只教皮毛?!?
“皮革廠生產任務重,秦廠長也是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想辦法把那個蘇聯專家陪好?!?
“光是上我們這里來吃飯,這個星期已經是第三回了?!?
徐慧珍感嘆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對了,我好像聽皮革廠的人說,那個蘇聯專家一直想上山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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