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推門走出去,來到天臺,手機在手里握的潮濕一片,終于,她打通了封玦的電話。
弟弟只有三天時間。封瑾琛一個人不靠譜,她必須要上一層保險。
對面沒有秒接,響了兩三聲才接起,“蘇汐?”
那邊顯然開了免提,與男人聲音一起傳過來的是一個女人開朗愉悅的笑聲,“阿玦哥,這個視頻好搞笑,啊,你在講電話呀,不好意思?!?
聽出是駱安雅,蘇汐只覺臉頰臊的滾燙,“不好意思小叔,我撥錯了?!?
她急急忙忙說完就掛了電話。涼風一吹,她才發(fā)覺自己在醫(yī)院,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弟弟的性命,而不是她的面子。
握著手機走來走去,終于做好心理建設要撥過去的時候,男人的電話打進來。
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蘇汐眼眶頓時就泛了紅。
連忙點了接聽。
“喂,小叔?!?
“剛才什么事?”男人聲音清冷,對面很安靜,沒有半點雜音,顯然是換了環(huán)境。
“小叔,給我弟弟配型的封文州拿著錢跑到國外躲起來了,到現(xiàn)在也沒找到人。醫(yī)生說弟弟只有三天時間,若是找不到合適的骨髓,他就……”
蘇汐的聲音開始哽咽,后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跑出境了確實有些難辦,三天時間,我會盡力。”
“謝謝你小叔?!?
“都是親戚,應該的。但時間倉促,我不能打包票?!蹦腥说穆曇魩е⒁狻?
好好的配型被封瑾琛作飛了,他能想象多多少少有些他的緣故。
“小叔能幫我,我已經(jīng)很感謝了。”蘇汐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小叔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好?!?
結束了話題,兩個人都沒有掛斷,話筒里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掛了?!眱蓚€人異口同聲。
“掛吧?!?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落塵的身子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極限。
蘇汐的心也一點一點變得絕望,惴惴不安讓她渾身不自覺發(fā)抖,手心都沁滿了汗。
封瑾琛和主治醫(yī)師一起走進病房,臉色都是沉沉的。
“老婆,對不起,那小子躲到國外我們根本鞭長莫及。新的配型也沒有配成功的。”
主治醫(yī)師看了看時間,“不好意思封總,我已經(jīng)盡力了。落塵的病,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他絕對不能讓病人死在自己手上,必須盡快脫手。
“以后再移植不可以嗎?”
主治醫(yī)生搖頭,“沒有移植的必要了。”
蘇汐的眼淚決堤而下。封瑾琛自責的把女人攬在懷里,臉色沉痛。
只有落塵邊噼里啪啦打游戲邊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哭什么哭,就跟你們……不會死似的?!?
一局結束,他打游戲的手略微抖著扶了扶吸氧面罩,眼睛看著屏幕卻沒了聚焦,
他的手是真正的骨節(jié)分明,幾乎能看清骨骼的形狀。
聲音虛弱,斷斷續(xù)續(xù),靈魂卻鏗鏘有力,
“姐姐,其實每天只能待在充滿消毒水味的醫(yī)院里,就像一個……方方正正的狗籠子,我早就受夠了……我也想爸爸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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