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妻子,他翻身穿上鞋子,披了一件衣衫便走出臥房。門外的侍女也沒里邊的響動驚醒,急忙點燃蠟燭迎了上來,正欲說話,卻見到跋陀羅首羅面色難看的揮揮手:“沏壺茶來。”
“喏。”
侍女乖巧的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去燒水沏茶。
跋陀羅首羅坐到床前的榻上,望著敞開的窗戶外漆黑的夜色,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怦怦亂跳,總覺得將有大事發(fā)生。
未幾,侍女端著托盤腳步輕盈的走來,將茶壺茶杯輕輕放置在跋陀羅首羅面前的案幾上,并且擺放了兩盤精致的點心。
跋陀羅首羅看著俏麗的侍女跪坐在自己面前斟茶,微微垂下去的螓首上發(fā)髻有些凌亂,露出一截潔白滑膩的脖頸,玲瓏較弱的身段兒掩映在寬大的袍服之下,分外動人……
跋陀羅首羅心里有些火熱,伸手扯著侍女的纖手便給拉到自己懷里,手臂一環(huán),摟住楊柳枝條兒一般的腰肢,另一只手便順著微微敞開的衣襟探進去,捉住了一團嬌小挺翹的雪膩……
“嚶……”
侍女嬌小的身子被緊緊攬入懷中,發(fā)出一聲輕盈的驚呼,然后便伸出纖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小嘴兒,媚眼如絲,任憑一雙大手在自己的身上尋幽探勝跋山涉水,軟成了一灘水兒……
“砰!”
院內(nèi)陡然響起一聲異響,跋陀羅首羅嚇了一跳,緊接著便聽到自己的親兵首領(lǐng)在門外喊道:“大相,大事不好!”
跋陀羅首羅急忙放開軟成一團的侍女,問道:“何事驚慌?”
“大將軍伽獨興兵作亂,已然控制四門,并且引兵攻入王宮!”
“什么?!”
跋陀羅首羅大吃一驚,三兩步來到門口,瞪著親兵問道:“當(dāng)真?”
“千真萬確!現(xiàn)在城內(nèi)各處已被叛軍占據(jù),城內(nèi)守軍要么投降要么被屠殺,已經(jīng)盡數(shù)被叛軍控制!”
“……”
跋陀羅首羅如遭雷噬,呆若木雞。
伽獨那家伙怎么這么大的膽子?
這可是犯上作亂啊,要誅滅九族的!
更何況眼下城外便有大王調(diào)集來的全國各處忠于王室的軍隊,想要跟唐軍決一死戰(zhàn),伽獨焉敢在這樣的情況下犯上作亂?他難道不知只要數(shù)萬軍隊強攻僧伽補羅城,他便在劫難逃?
腦子里轉(zhuǎn)了幾個彎,跋陀羅首羅便明白了……
還能如何?
伽獨定然是與唐人達成協(xié)議,會出兵幫助他對抗勤王的軍隊!
唐人真是可惡啊,拉攏自己未果,一轉(zhuǎn)眼就勾搭上伽獨了……跋陀羅首羅捶胸頓足悔不當(dāng)初,自己矜持個啥呀?若是痛痛快快的答允了裴行儉,那么現(xiàn)在控制整個僧伽補羅城的就是他了,為啥非要玩忠臣義士的那一套?
現(xiàn)在好了,只要伽獨掌控全城,那么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就得是他這個范鎮(zhèn)龍的心腹近臣……
沒時間長吁短嘆,跋陀羅首羅當(dāng)機立斷:“立刻叫來所有的親兵,掩護我,咱們沖出城去!”
這是唯一的生路,否則等到伽獨派人前來,他必死無疑。
就家中這幾個親兵,如何跟伽獨相抗?
親兵楞了一下,遲疑道:“夫人和小公子……”
跋陀羅首羅頓足急道:“若是拖家?guī)Э?,如何能出得了城?到時候被堵住了,那就是全家皆亡的下場!只要我出了城,便能掌控城外數(shù)萬勤王之師,那時伽獨投鼠忌器,反倒不敢加害我的家眷!休要多說,速速召集人馬,隨我殺出城去!”
“喏!”
親兵應(yīng)了一聲,匆忙起身去召集部屬。
房內(nèi)的夫人早被驚醒,披著衣服出來,正巧聽到了跋陀羅首羅的話語,頓時嚇得渾身酥軟,若非侍女?dāng)v扶著,都快要坐到地上去……
“夫人放心,非是我心狠,眼下闔城皆是叛軍,若是全家一起,必死無疑。只要我能夠出城,那伽獨必然不敢加害你等!”
跋陀羅首羅只能如此安慰。
全家一起逃命那是必死無疑,那是留下家眷自己逃亡……那伽獨就是個殺人如麻的瘋子,鬼才知道他會不會忌憚跋陀羅首羅,不對他的家人下毒手……
可是事已至此,婆婆媽媽的結(jié)果只能是抱在一起死,拼一下尚有一絲可能。
夫人還能說什么?
只能面色蒼白淚水漣漣,渾身瑟瑟發(fā)抖的看著跋陀羅首羅換上一套尋常兵卒的衣衫,在數(shù)十名親兵護衛(wèi)之下悄無聲息的走出門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