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大地上,血腥味在干燥的空氣中彌漫。
周子陵瞇起眼睛,死死盯著突然出現的沈閑,心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呵,來得正好?!彼蛄颂蚋闪训淖齑剑骸笆〉梦以儋M功夫去找?!?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方才沈閑救下王宇時展現的手段,還是讓他心頭掠過一絲不安。
以自己的修為,縱使受傷,也絕對不至于察覺不到對方蹤跡,更何況還讓其在眼皮底子將人救走。
“周師兄,這小子來得蹊蹺啊。”身后一個滿臉麻子的弟子湊上前,壓低聲音道:“您看他剛才那手移形換位,不像是初入筑基能使出來的……”
“裝神弄鬼罷了?!绷硗庖幻茏永浜咭宦暎骸斑@些世家子弟,哪個不是靠祖上留下的寶物撐場面?”
此話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認可。
周子陵心中狐疑消散,反倒是心頭那股無名火頓時竄了上來。
這些世家子弟真是惡心,一身寶物!
他想起自己為了得到這枚玄陰雷,在萬毒窟里九死一生的經歷,牙齒不自覺地咬得咯咯作響。
這時,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弟子突然叫道:“周師兄您看!他腰間那塊龍形玉佩,絕對是件上品法寶!”
這句話像火星落入干草堆,瞬間點燃了在場所有人的貪欲。
此地已被遮掩,他們就算把這家伙殺死都不會有人說什么。
這些寒門出身的筑基修士,可是對這些世家子弟身上的寶物覬覦許久。
周子陵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沈閑?!彼室馔祥L聲調,聲音里帶著刻意的輕蔑:“聽說你最近很風光???不過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那個靠家族關系的廢物。”
沈閑連眼皮都沒抬,只是專注地為王宇療傷。
這份無視讓周子陵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少主……”王宇虛弱地開口,眼中滿是憂慮:“他們人多勢眾,您……”
“無妨?!鄙蜷e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這份從容徹底激怒了周子陵。
他最恨的就是這些世家子弟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憑什么?
憑什么他們生來就能擁有別人拼死都得不到的東西?
“給我上!”周子陵猛地揮手,聲音因憤怒而扭曲:“我要親手扒下他這層偽裝!”
四名弟子立即祭出法器,各色靈光交織成網,朝沈閑籠罩而去。
令人窒息的威壓中,沈閑只是輕輕抬了抬手指。
轟!
一道無形的屏障驟然顯現,所有攻擊撞在上面,就像浪花拍在礁石上,瞬間粉碎。
四名弟子如遭雷擊,齊齊噴血倒飛。
周子陵眉頭緊蹙。
“是沈家給他的保命符箓!”一名弟子掙扎起身,滿臉不甘:“這種消耗品堅持不了,一定要殺了他!”
就算寶物再多又如何?
境界的限制,是無法發(fā)揮出寶物的全部威力。
這些弟子絲毫沒有害怕。
這話也讓周子陵回過神,眸光冰冷。
是啊,再厲害的符箓也有耗盡的時候!
不過若繼續(xù)拖下去,對方說不定還有其他寶物,最好是能一擊摧毀掉對方。
他收起心中輕視,沒有選擇讓身邊小弟出手,反而是再次掏出那枚紫黑色的玄陰雷,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沈閑!”周子陵嘶吼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保命手段!”
雷光暴漲的瞬間,整個戰(zhàn)場都被染成了妖異的紫色。
這道足以重傷金丹中期的雷霆,帶著周子陵全部的嫉妒與憤怒,轟然劈下!
轟隆——
刺目的光芒中,周子陵嘴角揚起猙獰的弧度。
這下總該……
雷光散去,他的笑容凝固了。
沈閑依舊站在原地,連衣角都沒動一下。
那足以劈山裂石的雷霆,竟連他的一根發(fā)絲都沒傷到。
“就這?”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卻像一記重錘砸在周子陵心頭。
他渾身發(fā)抖,長久以來積累的怨氣與不甘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