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犯渾?!?
“我一直這樣,凝凝,需要我提醒你多少次,小小年紀,健忘了不成?!?
周凝身體在一寸寸沉淪,發(fā)軟,她控制不了自己,卻能控制理智:“我不可能和你去樺城,趙靳堂,單方面強求沒意思,你也會有累的一天。我不想拿自己的名聲和未來跟你交換一時的歡愉?!?
“我承認,你有魅力,是女孩會喜歡的類型,可又怎么樣,我沒那么卑微到離不開你的地步?!?
“要是我放過溫國良一馬呢?作為交換條件,你和我回樺城?!?
周凝遲疑了片刻,意識到能讓他改變公私分明的行事風(fēng)格,好像挺不容易的,殊不知,她比誰都希望溫國良倒大霉,她很厭棄的表情說:“不回?!?
這下是徹底談崩了。
趙靳堂叫回在不遠處抽煙的顧易,顧易飛快碾滅煙蒂,回到車里,發(fā)動車子,一邊暗暗觀察車里的氣氛,好像更嚴峻了。
先送周凝回家,距離她家有段距離的地方停車,車子停穩(wěn),她飛快下車,頭也不回披著夜色離開。
趙靳堂活了三十多年,頭一次這般無力,以及感到深深的挫敗感,都在周凝身上,她這一身反骨,如果只是因為他向張家誠說的那句話,明顯是不正常的,肯定還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她一身的心眼子,一定有什么沒說出來,對他有所保留。
周凝回到家里,周母還沒睡,在看什么資料,戴著眼睛,她小聲詢問:“媽,還沒睡?”
“沒睡,你去哪里了?”
“出去隨便走走。”
“多穿點,別凍到了。”
周凝說好,挨著周母坐下,跟小時候一樣,喜歡撒嬌,說:“媽媽,我要是結(jié)婚了,不生孩子可不可以?”
“還是希望你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們家……”
“有幾率,不是說每個人都會有?!?
周凝像霜打的茄子,“我沒什么責(zé)任心,不想生?!?
“那就多玩幾年,等你有責(zé)任心了再生,不要超過三十五歲?!?
周母握住她的手輕輕拍著。
周母的手寬厚有福氣,手指戴著一枚金戒指,是周湛東剛工作后買的送的,兒子送的禮物,周母一直隨身戴著。
周凝玩著周母的金戒指,摘下來戴在自己手上:“還是金戒指好看,金燦燦的?!?
“舒逸送你的訂婚戒不好看?”
“沒您的值錢?!?
“等你結(jié)婚了,給你一份豪華的嫁妝?!?
周凝鼻子酸酸的:“您當年結(jié)婚有嗎?”
“我嫁給你爸的時候,假裝是一床被子、熱水壺、臉盆這些東西,哪里有什么戒指,別說金的,銀的都沒見著。當時年代是這樣,大家都沒錢,咱們不會投胎,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后來做生意,才賺了點錢,你爸機靈,會賺錢,我就在家里操持一大家子的生活?!?
周母說到陳年往事,深深嘆了口氣:“以為能同苦共甘,哪想到你舅舅出了問題,搞出這件事?!?
“您恨溫國良嗎?”周凝直呼其名。
“以前那么艱難,肯定恨過怨過。但是為了生活,要帶大你和你哥,哪有那么多時間去恨啊怨啊,你和你哥很爭氣,沒讓媽媽操太多心。”
“哥哥爭氣,我不爭氣?!?
“沒要你怎么爭氣,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了。”
周凝心里挺不是滋味,一直是她給家里添麻煩,從小不得安寧。
又陪母親坐了一會兒,聊了聊小時候的事,周凝忽然想起喜鵲還沒喂呢,她蹭地一下起來跑去房間看喜鵲幼鳥,幾只小家伙又聽到動靜嗷嗷叫個不停,她手忙腳亂喂飽它們,清理好窩,才回房間洗澡睡覺。
睡覺前又忍不住想到趙靳堂要她和他回樺城。
回去干什么呢,回去了就能真正意義上的重新開始?
不可能的。
她不會回頭的,要是想回頭,那她離開的四年就失去一切的意義了。
……
趙靳堂在青市待太久了,久到趙夫人查行程,查到他身邊的副手來,顧易自然用工作行程保密為由搪塞了過去,但趙夫人想要查,有的是手段渠道,她不是單純的在家做全職太太那么簡單,她有的是手段。
顧易掛斷電話第一時間和趙靳堂說了這事,再不回去指不定會引起趙夫人的懷疑。
趙靳堂剛洗完澡,剛從浴室出來,聽顧易這么一說,他不以為意:“不用管,該怎么說怎么說?!?
“要是夫人懷疑……”
“不是還有趙燁坤當借口?”
“那老板,您是準備在這里待多久?”顧易心里沒底。
趙靳堂說:“忙完手頭的事再走?!?
“對了,溫國良那邊一直在約您吃飯。”
“約晚上?!焙蜏貒歼@頓飯局是遲早要繼續(xù)的。
顧易說:“行,我現(xiàn)在回復(fù)他。”
晚上的飯局,在更私密更隱蔽的地方,管得很嚴,一般生面孔進出都得核對身份,除了熟人帶來的。
小地方有些明面下的東西玩得更開放,除了重要的節(jié)假日,其他時間點查的不嚴,他們當?shù)剡@些人的關(guān)系更是錯綜復(fù)雜,真有什么事,錢給到位,相互包庇。
趙靳堂來這么一段時間見識不少了。
怪不得溫國良一個完全不懂工程的人都能干這活。
趙靳堂帶顧易過來的,會所的經(jīng)理在前邊引路,推開厚重的包間門,溫國良早已等待多時,起身過來迎接:“趙先生,可算是來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