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低聲笑笑:“正因為都是女人,您更知道怎么刺激我,我說的對嗎?”
趙夫人正眼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眼神清冷平靜,不卑不亢,那雙眼睛仿佛有洞悉一切的本事,平等注視著一切。
又好似冷眼旁觀審判在場所有人。
趙夫人不喜歡她的眼神,仿佛身份顛倒,還輪不到她來審判!
“做人呢,要識相,會看人眼色,我不止知道怎么刺激你,還知道你的死穴是什么。”
趙夫人不怕和她玩明牌,直截了當說道:“你這么傲氣,就沒想過你兒子現(xiàn)在的下落?是生還是死呢?得罪我,你沒好果子吃,要是個聰明人,就不會是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了,明唔明?!?
趙夫人這話一出,果然拿捏住了周凝的死穴。
周凝面色一變,暗暗咬緊壓根。
趙夫人說:“怎么,是不是很想知道你兒子現(xiàn)在的情況,對了,你見過他沒,剛出生誒,母乳都沒吃上一口吧?!?
趙夫人愈發(fā)過分挑釁。
而這點確實拿捏住了周凝的死穴,周凝畢竟還在坐月子,因為孩子不見了,身體一直沒有恢復過來,不然不會拖到現(xiàn)在還沒出院。
她的氣息逐漸不平,說:“趙靳堂一會兒就回來了?!?
趙夫人說:“你以為我怕他?”
“我是在給你留點面子,不要不知好歹,我完全可以在他面前扮演被您刺激到精神不正常,您說他看到我這樣,會站在誰那邊。”
周凝目光還是那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緊要的事。
趙夫人一聽這話,笑了笑:“你還跟我玩上心計了?怎么,不要孩子了?不問問孩子現(xiàn)在的情況?”
“我相信趙靳堂?!彼f會把孩子帶回來的,她無條件相信他,何況趙夫人的目的,她很清楚,無非就是來刺激她,因為知道她有情緒病,又是剛生完孩子。
趙夫人要是真知道孩子的情況,也不會告訴她的,無非是想拿捏她。
周凝不上套,下逐客令:“請你現(xiàn)在離開?!?
保鏢一聽這話,立刻上前“請”趙夫人要走。
趙夫人冷呵一聲,說:“趙靳堂最好是能給你一個交代,哼。”
趙夫人走后,周凝跌坐在床上平復心情,心跳劇烈,很久沒有穩(wěn)定下來。
說不擔心孩子現(xiàn)在的情況,那是假的,她很擔心,孟婉一直安慰她,沒有消息就是有好消息,而且如果真被趙家人帶走了,那孩子一定沒有什么危險,到底是趙家的血脈。
她其實也不敢往壞處去想,想想萬一有那個可能,她快痛得不能再痛了,何況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這個孩子了。
而趙靳堂那邊得知趙夫人來過,問了保鏢,得知趙夫人在病房里對周凝說的那番話,他直接回了一趟趙家,見到趙夫人。
這是家里發(fā)生這么多事情后,趙靳堂第一次回家見趙夫人。
趙夫人在誦經(jīng),大概知道他為了什么來的,一點也不意外,而是說:“這么快回來了?不用陪她?哄哄她,萬一受到刺激了,不就麻煩了?!?
趙靳堂這陣子為了對付趙父和趙燁坤,忙得腳后跟不著調(diào),沒有空管趙夫人,趙夫人想見他一面都難,他其實是有意不見趙夫人,母子倆現(xiàn)在的關系和仇人一樣,他以前還覺得趙夫人挺可憐的,然而現(xiàn)在,他忽然覺得趙夫人是冥頑不靈,不值得可憐。
趙靳堂屏退一眾保鏢和傭人,拉開椅子坐下來,說:“想不想見您的舊情人?”
趙夫人拿筆的手一頓,墨水浸透紙張,她抄寫的是金剛經(jīng),“你說什么?”
“這么多年了,您不是還念念不忘嗎,父親在外面有家庭,您也有舊情難忘的舊情人,要不,我送你們重逢再見?”
趙夫人冷呵一聲,“你想惡心誰?”
“叫惡心嗎,被困在這棟房子那么久,父親在外面逍遙快活,一輩子只有一個趙太太的頭銜,富貴也是有了,但是您這樣,真的甘心嗎?午夜夢回就沒想過以前的舊情人?”
“趙靳堂!”趙夫人怒喝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講什么?”
“我已經(jīng)找到您當年的舊情人了,真的不想知道他的近況嗎?”
“你專登的?”
趙靳堂自顧自說:“您當年嫁給父親,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段不幸的婚姻吧,這幾十年來,是不是挺羨慕大姨的婚姻,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不像您,但是大姨過得很幸福,一家三口,姨父對大姨一心一意。”
趙夫人怒摔毛筆,說:“你講完沒?!”
趙靳堂非但沒有講完,繼續(xù)說:“你們當年很相愛吧?現(xiàn)在呢,您還愛嗎?”
“趙靳堂,你收聲!輪不到你指指點點!”
趙靳堂偏不如她所愿,“不對,您怎么會愛他,您只愛您自己,眼里只有您自己,我作為您兒子,算是什么,我在您這里,從來沒有感覺到一絲溫暖,要我做什么,從來都是命令的口吻,您只要下命令,我必須服從做到?!?
“對您而,我是兒子,還是下屬?”
“您是日日抄那么多經(jīng)書,做那么多虧心事,真的能夠求得心里安穩(wěn)嗎?佛祖真的會保佑您嗎?”
趙夫人歇斯底里:“你現(xiàn)在又在控訴我?我生你這么大,用盡心血,我還做得不對了?!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指責我?!”
趙夫人的反應在趙靳堂的意料內(nèi),并不出奇,明知道她是什么反應,他還要說,是奔著撕破臉去的。
“不是您聲音大就是對的,從小到大,您的命令,我能聽都聽,不能因為您沒有得到您想要的,我就不能得到我想要的。我是您兒子,我也是人,我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想法。”
趙夫人說:“你翅膀硬了,誰管得了你,宜家不就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統(tǒng)統(tǒng)你話事,講了算。我管你了嗎?你在借題發(fā)揮什么?”
趙靳堂撥弄婚戒,目光平靜,下定了決心,說:“那就委屈您一陣子,好好待在家里養(yǎng)病,為您好,也給我省點麻煩,尤其是對凝凝,她剛生完孩子,需要靜養(yǎng),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
“還好,我對待感情這點不像您?!?
趙靳堂掀弄唇角一笑。
明顯笑給趙夫人看的。
趙夫人拍著桌子,有了不好的預感說:“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