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發(fā)了火,孟母有些不可思議,喃喃說:“你沖我兇什么,脾氣怎么那么大?!?
“我是脾氣大,就這樣?!泵贤窭_孟母,轉(zhuǎn)頭跟周湛東說,“抱歉,我媽胡說八道,別跟她計較。”
周湛東微微頷首,其實沒放心上。
孟母還是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反而責(zé)怪起孟婉來,在外人面前不給她面子,所以接下來孟婉說什么,孟母都不聽她的,直接進了病房看孟父去了。
孟婉再次單獨向周湛東道歉:“對不起。”
周湛東說:“沒關(guān)系,不過你還好嗎?”
她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好像整夜沒睡。
孟婉沒化妝,素著一張臉,有一點黑眼圈,她是屬于一熬夜就垮臉,平時上班要化妝,可以遮蓋滄桑的面容,今天趕著來醫(yī)院,哪里還有心情搗鼓臉。
“我還好?!泵贤裾f:“昨晚謝謝你送我回來,還幫我照顧我爸一晚上,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你也辛苦了,一夜沒睡,先回去休息吧。”
“謝謝,不好意思,麻煩你了,現(xiàn)在醫(yī)院沒什么事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孟婉挺不好意思的,加上滿腦子想的都是表白被他拒絕,做朋友什么的,對她而,需要時間消化,起碼現(xiàn)在不能很坦然面對他。
她的自尊心也挺強的。
周湛東說:“那我回去了,有事可以打我電話?!?
“好?!?
周湛東離開醫(yī)院后,去了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間休息,周凝這時候打來電話,問他在哪里。
“剛到酒店。”
“婉婉呢?”周凝問他。
“在醫(yī)院照顧她爸爸,她爸昨晚已經(jīng)沒有事了,不過受傷嚴重,還得住院?!?
“昨晚我看你們回去很晚了,就沒打電話,什么情況?怎么傷那么嚴重?”
“鋼筋插入大腿,青市的醫(yī)院做不了手術(shù),半夜轉(zhuǎn)院去隔壁市的大醫(yī)院?!?
“那么嚴重?是工地干活不小心受傷的?”
“嗯?!?
“我打個電話給婉婉吧?!?
“我剛在醫(yī)院看到她,可能一夜沒睡,狀態(tài)不是很好。你打個電話問問她還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周凝沉默幾秒,說:“你當面不能問嗎?”
“我問了,她沒說,可能我是男的吧,她和你關(guān)系更好,她有事不一定會和我說。所以讓你去問她,她總會和你說吧。”
“對了,哥,你能在青市待多久?”
“一陣吧。看情況,如果孟婉需要幫忙,可以多待幾天?!?
“好?!敝苣兴@句話就放心了,說:“那哥你先休息,等我消息,我一會兒再打給你?!?
“嗯。”
周凝打給孟婉,孟婉接了電話,周凝問她:“你家里的情況怎么樣了?”
“沒事,一切都好,我爸在工地上班被人推了一下,鋼筋插了大腿,我已經(jīng)打了電話報警,在處理后續(xù)責(zé)任劃分,還有賠償?shù)氖隆!?
“那叔叔沒事了吧?”
“生命體征平穩(wěn),就是要住院而已?!?
“你有什么要幫忙的,你直接和我說?!?
“好,我知道了?!泵贤耦^腦很清醒,昨天那情況都能很冷靜處理,更別說其他事了,她畢竟是個律師,工作那么多年,什么人沒見過,什么棘手的情況沒遇到過,她算是見識過大風(fēng)浪的。
她一大早就打電話給律所請過假了。
警察到醫(yī)院了解情況的時候,孟父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太過虛弱,筆錄做了很久,警察了解情況之后就走了。
治療的費用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孟婉先付了醫(yī)藥費,從昨晚到現(xiàn)在,那個工人一點消息都沒有,電話也沒一個。
根據(jù)孟父跟警察所說,是和工友起了爭執(zhí),拌了幾句嘴,工友說他女兒一把年紀嫁不出去,一不合忽然推搡,是誰先動手的,孟父含含糊糊說不清楚,當時事情太突然了,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推倒,豎著的鋼筋斜斜插入大腿。
孟父后面失血太多,整個人已經(jīng)懵懵的,出現(xiàn)了間斷性的記憶缺失。
警察這邊已經(jīng)立案調(diào)查去了。
孟母這邊情緒又上來了,又在喋喋不休說她一把年紀不結(jié)婚,要當老姑婆,家里但凡出點事,都沒有一個男人幫忙出面,全是女人忙里忙外。
孟婉一直忍著,聽到這話就說:“你不是還有兩個兒子嗎,讓他們倆回來不就好了。”
“他們倆不用上學(xué)嗎,大學(xué)都還沒畢業(yè),提起他們,我想起來了,你弟弟今年要工作了,他想去港城找份工,和你一樣,你們那地方,你給他介紹一個。”
“介紹什么介紹,老二什么學(xué)歷,簡歷環(huán)節(jié)都被抽掉了,還介紹,你當我是老板???我只不過是個小律師,我也看人臉色吃飯的?!?
“你都做了這么多年律師了,不是升職了?怎么幫忙找個實習(xí)工作都不行?你們那是什么律師樓?”
孟婉覺得自己和她沒什么共同話題可以說,要不然她不喜歡回家。
“律師樓不是我說了算的,我們是有內(nèi)推的機會,但是,要求很高,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我只能這樣說了,你也別太看得起你女兒,我就是打份工而已,想讓我給老二安排工作,除非我中樂透,我去開個律所樓,讓他當二把手,他吃喝拉撒我都管,行吧?!?
孟婉說了一堆氣話,她平時算是挺冷靜一個人了,只要一回家,和爹媽說幾句話,就變得很暴躁,沒有耐心。
她也不想這樣,可每次想好好說話,孟母總有離奇的論氣到她,她只要回來,就變得不相識平時冷靜自持的自己。
沒過多久,孟母又說:“給你爸爸找個護工吧,我還得回去上班,哪有時間在醫(yī)院照顧他?!?
“知道了?!?
“那護工的錢你出了?!?
孟婉沒說話,能用錢解決的麻煩,不算是麻煩,找護工的費用,她還承擔(dān)得起,就立刻打電話托人找了一個護工過來。
護工是兩個小時后來的,孟母一個勁說個不停,護工來了,又拉著孟婉到一旁說:“這護工是不是看起來太年輕了,還是個女的,你爸爸怎么說都是個男人,是不是不太合適?”
“媽,你在想什么,不要侮辱人家好嗎?!?
“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別說了,現(xiàn)在年紀輕輕的姑娘,心思可多了,萬一趁我們都不在,幾句花巧語,把你爸哄得不知道跟什么似得,又不是沒有這種事發(fā)生。”
“放心吧,媽,沒你想那么陰暗,人家是專業(yè)的,不要臆測沒有發(fā)生的事,這是對別人的不尊重?!?
孟婉是真的生氣了,她有時候真覺得孟母的思維很不正常,年紀又擺在這,已經(jīng)根深蒂固了,很難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