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臉上的笑慢慢收斂,更多的是無奈,頗有些長輩的口吻,苦口婆心說:“幾歲了,英其,別開這種玩笑?!?
他還說:“我當(dāng)你沒說過?!?
趙英其不依不饒:“不是你說的嗎,這幾天隨便我?!?
“別咬文嚼字,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趙英其說:“那我是呢?!?
“那我只能給你哥打電話,叫他把你帶回去?!?
趙英其來氣了:“不用給他打,我現(xiàn)在就走。”
她轉(zhuǎn)身就走,不知道沈宗嶺有沒有跟過來,只想快點離開這兒,既然他那么不想見她,又何必?zé)崮樫N他冷屁股。
可是走著走著,越想越委屈,心里憋著一股勁,鼻子也越來越酸,眼眶越來越濕,眼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她一邊走一邊慌亂擦眼淚。
回到christy家里,她在進(jìn)門前調(diào)整了下情緒,擦干凈眼淚了,確認(rèn)自己沒有露餡,才進(jìn)去拿包包,和christy道別。
“christy姐姐,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不等christy說話,趙英其低著頭拿了東西快步離開。
christy一看情況不對,趕緊追出來,叫住趙英其,而沈宗嶺恰好也回來了,他雙手插兜,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
christy問她:“怎么了?要回酒店的話,讓hayesen送你?!?
“不用,謝謝,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壁w英其低了低頭,沒去看沈宗嶺,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離開,快點走,人家壓根不想見到她。
光是想到這里,她都覺得難堪,也是這會才清醒過來。
christy不放心,拉著她進(jìn)屋,說:“是不是hayesen欺負(fù)你了?你先等等,英其,等會我開車送你,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你等我?guī)追昼?。?
christy走出來,沈宗嶺還在門口站著,沒進(jìn)屋,christy問他:“你把人家弄哭了?”
沈宗嶺沒吭聲。
“你說話啊,剛剛出門的不是還好端端的?”
沈宗嶺微微擰眉,有些心煩,說:“她說什么了?”
“她什么都沒說,只是說要回酒店了。”
christy回頭看了看屋里的情形,軒仔纏著趙英其,不知道在說什么,趙英其低著頭,又掐了把沈宗嶺的胳膊:“你究竟同人家說了什么?”
“你別問了,幫我送她回酒店?!?
“唔制?!保ú桓桑ヽhristy說:“人家本來就是來找你的,媽說你之前要做手術(shù)還跑回港城,是去找她吧?”
christy都看出來了。
但是沈宗嶺不回答,“那我去送她。”
“你站住?!眂hristy又拽住他,“我忍了一晚上沒問,你們倆是不是在談?”
沈宗嶺說:“分了?!?
“真談過?不是,你小子,你瘋了,英其她家里……”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了。”
christy忽然明白過來,早上他打來電話讓她去找趙英其,特地囑咐不要跟趙英其說他生病的事,要瞞著趙英其,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說你,你怎么敢的,你什么人,她什么人,你這么多花花腸子你去欺負(fù)人家?”
沈宗嶺說:“好了,你別操心?!?
說著他進(jìn)了屋。
軒仔喊了聲:“舅舅。”
“舅舅和姐姐說幾句話,你先上樓玩你的游戲。”
“好吧。”軒仔蹭蹭蹭上樓去了。
沈宗嶺來到趙英其身邊,微微低了低頭,抬起手想摸她的頭,還沒碰到,她微微側(cè)身,躲開了,他的手落了個空。
趙英其聲音悶悶說:“我先走了?!?
她沒看他。
正要走,沈宗嶺抓住她的手臂,把人拉住,他說:“我送你回酒店?!?
不是商量的。
回酒店的路上,趙英其始終沒有說話,沈宗嶺也沒有說話,沉默了一路,一直回到酒店,趙英其等車停穩(wěn),解開安全帶要走,沈宗嶺又把人拉住,說:“要不要聊聊?!?
“不用了,我知道你要聊什么。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清楚了,我都知道?!?
她很倔強,始終不正眼看他。
沈宗嶺微不可查嘆息一聲,說:“英其,恨我是不是。”
“沒有。”趙英其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同時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是我冒昧了,說了不該說的話,讓你難做了,我跟你道歉。”
沈宗嶺沉默許久,神色復(fù)雜看著她,他無意把事情弄成這樣,但世事難料,如果他沒有生病,他們不會結(jié)束那么倉促。
趙英其說:“麻煩開個鎖?!?
沈宗嶺打開了車鎖,她下車就走了。
趙英其回到房間,五臟六腑跟著難受,她閉上眼,平復(fù)呼吸,預(yù)定明后天回港的機票,不能再等沈宗嶺趕她走,她自己會走。
訂好機票,她進(jìn)浴室泡澡,將自己泡在水里,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等她泡完澡出來,坐在落地窗的躺椅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發(fā)呆。
而此時還在車?yán)锏纳蜃趲X翻出一盒煙,又抽了一根,心煩意亂,閉上眼全是趙英其要隱忍的表情。
魔怔了一樣。
降下車窗,吹了會風(fēng),還是進(jìn)了酒店。
來到房間門口,他好幾次抬起手欲要敲門,最后又無力放下。
他這幅樣子,怎么好意思拖累她,卻又不舍得她難過。
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好多回,理智還是敗下陣來。
沈宗嶺敲響了房門。
趙英其聽見了,還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她回過神,再三確認(rèn)是有人在敲門,這才恍惚了一下,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看到沈宗嶺站在門口,她的呼吸有些紊亂,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等對方開口,和沈宗嶺不一樣,她感覺像是做夢。
“有事?”趙英其確認(rèn)不是做夢后,先打破沉默。
聲音有些沙啞。
沈宗嶺看她剛洗完澡穿著浴袍,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他嘆息一聲,說:“哭了?”
“沒有?!?
“嘴硬?!?
“同你有咩關(guān)系?!保ǜ阌惺裁搓P(guān)系)
沈宗嶺不自覺靠近,她下意識要關(guān)門,他手撐著門,很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砬椋瑥妱輰㈤T推開,他進(jìn)來后,直接將門關(guān)上。
趙英其問他:“你干什么?”
他挑眉,眼神很壞很壞,說:“不是你要的?”
“什么?”
“這幾天,要我陪你,做任何事,像以前一樣,包括上床?!?
沈宗嶺說完,長臂一伸,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拽,她腳步錯亂了一下,緊接著跌入他的懷里,她抬起頭來,他低頭,眸中一暗,低頭吻了上來。
久未親吻的唇瓣,嘗起來軟極了。
而趙英其也嘗到了他嘴里的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