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您一個人去嗎?”
“嗯?!壁w靳堂沒拿外套,下車去應酬了。
顧易就在車里等周凝,周凝不好意思一直裝睡,很快醒過來,拿掉趙靳堂的外套,顧易的聲音響起:“周小姐,您醒了?!?
周凝這才想起來他的司機怎么換人了,之前幫忙開車的不是劉叔么,她點點頭,問:“你認識劉叔嗎?之前幫他開車的司機?!?
“劉叔之前生病了,暫時由我給老板開車?!鳖櫼谆卮?,“周小姐,到飯點了,老板說等您醒了帶您先去吃飯?!?
“他呢?”
“去飯局了?!?
周凝說:“他在這邊工作多嗎?”
“有幾個項目?!惫ぷ鞣矫娴臓砍哆^多,顧易沒說太多。
“項目在h市,卻住在青城,來回車程兩三個小時,你們天天來回跑嗎,不耽誤事嗎?!?
顧易說:“老板的意思。”
周凝沉默看向外面,陰氣沉沉的,仿佛隨時要下雨,無端又讓她想起樺城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是她情竇初開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少年不知愁滋味,而今識盡愁滋味。
顧易帶周凝去吃飯,一樣在酒店,單獨開的房間,顧易問她有什么忌口的,她說:“沒有,不挑食?!?
等菜上齊了,周凝請顧易一塊坐下吃點,推脫了一陣,周凝說:“你站著不吃,我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吃,等你老板回來,你要挨罵的?!?
她是開玩笑的。
顧易和她不是很熟,不了解她的性子,以為是個很難搞很驕縱、被老板慣出來一生氣性的女孩,左右都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所以他提著十二分的精神,這會相處下來,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
周凝隨便吃了點,主動給母親打電話匯報。
顧易聽她用完全不一樣的聲線說著本地方,像粵語又不是那么像,他能聽明白一不分,差不多意思是說晚上不回家吃飯。
兩個人吃了點,吃到一半,顧易接到照今天的電話,問周凝,顧易如實說:“在吃飯?!?
“慢慢吃,我這里沒這么快結束?!?
“明白?!?
掛斷電話,和當地的大人物以及地方項目上高管的飯,趙靳堂其實不用過來,尋思來都來了,一群人吃吃喝喝,恭維的話不少,什么趙先生來了蓬蓽生輝三生有幸,全是表面客套話。
趙靳堂沒怎么碰酒,現在的身份輪不到別人勸他酒。
他話不多,偶爾應幾句。
煙倒是沒斷過。
席間只有個女秘書,是地方項目高管帶來的,女秘書會來事,年輕漂亮,一般這種局,在男人堆里,端茶倒水。
主陪的溫總給女秘書使一記眼色,女秘書心領神會,盈盈起身拿起茶壺來到趙靳堂身旁說:“趙先生,我給您添茶水?!?
一陣香水味撲面而來。
趙靳堂對氣味敏感,不喜歡香水味,周凝身上就沒這么多味道,靠很近才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他這一刻意識到對她的了解知之甚少。
“趙先生,請慢用?!?
趙靳堂微微走神,視線落在女秘書的涂滿紅色指甲油的手上,微微皺眉,出于禮貌說了聲:“多謝?!?
女秘書正要退開,不知道誰撞她一下,她整個人往趙靳堂那邊準確栽過去,伴隨著一聲尖叫。
椅子猛地擦過地面,發(fā)出一陣動靜。
茶水不偏不倚潑到他腰腹的位置,溫度不低。
女秘書見狀,臉色巨變:“趙先生,不好意思——”
“怎么辦事的!笨手笨腳!”
那位溫總高聲責罵,轉而對趙靳堂又是另一番低聲下氣的嘴臉,一臉諂媚:“趙先生,實在對不住?!?
趙靳堂面無表情:“不用苛責她,意外?!?
“趙先生對不起……”女秘書眼眶哄著不住的道歉。
趙靳堂抬了抬手:“不用,沒事?!?
其他人紛紛上前詢問。
趙靳堂說:“不用道歉,沒什么事。你們繼續(xù),抱歉,先失陪了?!?
女秘書眼眶紅紅的,害怕極了。
……
周凝上個洗手間回包間,撞上從電梯里下來的趙靳堂,兩個人在走廊碰面,周凝先注意到他身上的狼狽,她的視線從腹部往下挪,挑了下眉,欲又止。
趙靳堂走過來牽她的手:“別看了,你不是見過?”
周凝剜他一眼,這人怎么能那么厚顏無恥,“你干嘛了?”
“有個小姑娘沒留神,茶水潑我身上了。”
“怎么潑的?”周凝無法想象那是什么畫面,潑到這,距離應該很近吧?
“你不該問我有沒有事?”
周凝:“你有事輪不到我著急?!?
“真有事了,你會著急?”
“不會,跟我沒關系。”她鐵石心腸說。
走到包間門口,趙靳堂沒好氣捏了下她臉頰:“小沒良心。”
周凝拍掉他的手,正要發(fā)作,身后忽然想起一道女聲:“趙先生……”
兩人回頭一看,趙靳堂眉頭蹙緊,沒說話。
是剛剛潑水的女秘書,一副哭過的樣子,追出來道歉:“趙先生,剛剛實在對不起,都怪我粗心大意……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醫(yī)院費我承擔……”
周凝懂了,一動不動,沒有出聲。
趙靳堂的表情比剛剛被潑到茶水還要難看,說:“不用,你回去吧。”
“真的對不起,趙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不會找你麻煩,會找你背后老板的算賬。”
女秘書臉色唰地一下白了下來。
趙靳堂一副厭倦的模樣:“回去吧,這次算了,沒有下次。”
女秘書莫名看了看周凝一眼,咬了咬嘴唇,回去跟老板復命了,把趙靳堂身邊有另外一個女人的事說了,她顫顫巍巍和老板說:“姑父,趙先生瞧不上我,他身邊那女人更漂亮……”
“沒用的東西!白養(yǎng)你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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