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靳堂說:“沒聽出有用的信息?!?
“你中文不好?!?
他學(xué)她的語氣:“確實不好?!?
他好像跟個無賴一樣。
周凝不想和他糾纏,放軟語氣,“我再次跟你道歉,對不起,是我當年年紀小,不懂事,沒有膽子和你當面說清楚?!?
趙靳堂沉默望著她。
她還泡在泳池里,穿的粉色的連體泳衣,脖子后面系著蝴蝶結(jié),脖子纖細,鎖骨精致,皮膚雪白剔透,隱約可見事業(yè)線,比起以前,她瘦骨嶙峋的,有點病態(tài)了。
她說:“我現(xiàn)在有男朋友,已經(jīng)談婚論嫁了,他不知道我有過一段感情,我不想他知道,所以……請您高抬貴手,可以嗎?”
周凝了解他的,他這人軟硬不吃,她硬氣也硬不過他,只能卑微放低姿態(tài),懇求他了。
周凝不知道,她這幅討好的樣子,會讓他想起一些他們倆還在一起時候的事,有次她喝多抱著他的脖子撒嬌,聲音很軟,求他多陪她一段時間,陪她的這段時間不要有其他人。
他做到了,可她呢。
趙靳堂再尋常不過的語氣問:“跟我有過一段,這么不光彩?”
周凝不想和他說下去,從游泳池里起來,攀著扶手,走到岸邊,趙靳堂拿了她放在椅子上的浴袍給她,她接過,說:“謝謝?!?
她背過身系上浴袍,衣領(lǐng)攏得很緊。
渾身上下寫著防備。
趙靳堂似笑非笑:“又不是沒看過,防什么。”
“我有男朋友!”周凝冷冷淡淡的,“不要和我說這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誤會什么?”
“趙靳堂——”
他以前也挺流氓犯的,但那會她喜歡他,膩乎著,可以陪他演那些男女之間膩膩歪歪的把戲。
趙靳堂“嗯”了聲,眼尾淺淺窩著笑:“要不要吃點東西?!?
趙靳堂抬手摸了摸她濕漉漉的頭發(fā),白白凈凈的臉蛋,她想躲的時候來不及了,她的身體已大不如前,藥物的副作用,攪亂身體機能,反應(yīng)也比正常人慢上半拍,剛剛游泳耗了不少體力。
不知道怎么地,周凝的胸口一陣陣發(fā)軟。
好像在水里泡久了,不受控制。
他手里還有一條毛巾,搭在她頭頂,說:“快擦干,別感冒。你去換身衣服,我在5樓的餐廳等你,半個小時內(nèi)你不出現(xiàn),我不介意去你房間找你?!?
“到時候說不準我會做出什么事。”
周凝:“……”
……
僵持片刻,周凝直接越過他,離開游泳館,到大堂換乘電梯回房間。
回到房間,周凝衣服是換好了,但不想再去見趙靳堂,這樣算什么呢?
她沒忘記自己的身份,更沒忘記和趙靳堂之前的關(guān)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個小時一下子過去了,房間的門響了,周凝嚇了一跳,心驚膽戰(zhàn)想他不會真來了吧?
她走到門口,門口傳來一道女聲:“周小姐?請問在房間嗎?”
不是趙靳堂。
周凝打開房門,門口的是穿著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員,“有事嗎?”
“周小姐,趙先生擔心您找不到餐廳在哪里,讓我來給您領(lǐng)路。”
周凝問她:“趙先生是誰?”
“就是趙靳堂趙先生?!?
“他是你們這的????”
工作人員說:“趙先生是我們酒店的老板。”
……
此時還是十一點多,餐廳后廚二十幾個人臨時收到通知,十分鐘后趙先生請客吃飯,要他們臨時準備菜單,他們菜品一般都是當天準備食材,講究一個新鮮,符合高檔酒店的品質(zhì)。
到這個點了,都在搞衛(wèi)生準備下班了。
趙先生在酒店有長期住的套房,以往是不會輕易來餐廳吃飯,畢竟他來一次,如同巡場,搞得人心惶惶,并且來吃飯的時間不會在晚上十點后過來,起碼這幾年里,是沒有過像今晚的先例。
趙靳堂坐在靠窗能俯瞰外頭景色最佳的位置,這也是他來吃飯喜歡坐的位置,他對面的座位,空空如也,像他一樣,等那個人到來。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為什么非得和她處處計較,他絕對不是喜歡玩糾纏那套的人,成年人,你情我愿,她當年既然不辭而別,就意味著已經(jīng)做出選擇,他不是拿不起放不下,可是現(xiàn)在算什么樣呢。
糾纏一個即將和別的男人談婚論嫁的女生。
他算不上一個有很高道德高尚的人。
他的父親,風(fēng)流成性,現(xiàn)在娛樂圈好幾位德藝雙馨的影后都和他有過感人肺腑、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至今還被一些媒體拿出來反復(fù)撰寫。
但其實他現(xiàn)在舉止行為,和他父親養(yǎng)在外面的那個女人有什么區(qū)別?
不,還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
距離他單方面約定好的三十分鐘已經(jīng)過去五分鐘了,人還沒來,他的時間觀念很強,這要是生意場上,對方遲到一分鐘,就沒得商量了,連最基本的時間觀念都沒有,他不會和這種人合作。
眼下不是聽匯報,生意談判,更不是宴會應(yīng)酬,是他在等她。
這時,
“這邊請。”
十一月,周凝穿著寬松的黑色衛(wèi)衣和牛仔褲,打扮休閑,普普通通,像個大學(xué)生,來到他跟前,他的臉色平靜,沒看她一眼,漫不經(jīng)心抽著煙,煙霧繚繞的,擰著的眉頭出賣他的疲倦,看上去并不是堅不可摧。
“趙先生,周小姐請來了?!?
把人送到,工作人員就走了。
趙靳堂見她一臉平靜和淡漠,紳士邀請她:“坐。”
“你是不是要報復(fù)我?”周凝問。
趙靳堂瞇起眼:“報復(fù)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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