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抵住后腦勺的剎那,葉開禮一下子繃緊了身體,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他這位三叔狠起來六親不認,在伊斯坦布爾他就已經(jīng)見識過了。
    有了上次的慘痛教訓,這次葉開禮學精了,深知不能跟葉江明著硬剛,明剛只有吃虧的份兒。
    “嘿嘿……”葉開禮舉起兩只手做投降狀,痞里痞氣地笑道,“三叔有話好好說,別動槍啊,萬一走火了,我死了無所謂,血濺到許許身上那就不好了?!?
    葉江握著槍柄在他頭上重重地敲了下,聲音沉穩(wěn)冷冽:“你該叫三嬸?!?
    葉開禮:“……”
    溫如許:“……”
    從坐上車后,溫如許就沒說過一句話,一方面是被嚇到了,另一方面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跟葉江、葉開禮這對變態(tài)叔侄坐在同一輛車上,她一句話不敢說,生怕不小心說錯一句,同時惹怒兩個修羅王。
    然而她越是不想說,葉江卻偏要她說。
    修長的手指挑開黑色西裝外套,男人冷峻的臉壓近,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她頭頂:“許許覺得,元元該不該叫你三嬸,嗯?”
    葉開禮終究還是被激怒,憤怒之下忘了不能硬剛的道理,氣得咬牙反駁。
    “三叔,你太過分了!即便是唐玄宗,也不會逼問楊玉環(huán),壽王該不該叫她母妃!”
    葉江冷笑了聲:“楊玉環(huán)做了五年壽王的妃子,能一樣嗎?”
    這話的另一層意思是,楊玉環(huán)實打?qū)嵉馗鷫弁趵瞵d睡過,而溫如許跟葉開禮卻沒發(fā)生任何親密關(guān)系,所以不能混為一談。
    葉開禮自然聽出了話外音,氣得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強忍著把怒意壓了下去,笑著反問。
    “三叔怎知不一樣?您都說了您只有過許許一個女人,在遇到許許之前,您經(jīng)驗為零,那您怎能分得清……”
    槍口再次抵住了葉開禮的腦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用力扣緊扳機。
    車外槍聲不停,車內(nèi)劍拔弩張。
    葉江瞇著眼,下頜線繃緊,臉色陰冷得可怕。
    葉開禮卻挑釁地笑了起來:“三叔急什么?難道您還有處女情結(jié)不成?”
    溫如許氣得渾身發(fā)抖,大聲吼道:“葉開禮!你有病吧!”
    葉開禮歪嘴一笑:“許許別生氣,我是為你好。如果三叔真是這種人,那他不配擁有你?!苯又终f,“我就不一樣了,不管你跟過誰,我都不在意,哪怕你跟別人生過孩子,我依舊愛你如初,視你如珠如寶!”
    溫如許聽著葉開禮看似深情實則句句帶刺的話,氣得腦瓜子嗡嗡亂響!
    她現(xiàn)在內(nèi)心就一個感受,毀滅吧!
    全都一起毀滅吧!
    突然右手被葉江握住,一把手槍塞到了她手里,纖細白嫩的手指被迫扣住扳機。
    葉江低下頭,動作曖昧地貼到她唇邊,聲音卻清冷凜冽,冷冷地說出三個字。
    “打死他?!?
    溫如許面色慘白,渾身戰(zhàn)栗不止。
    槍口一偏,砰的一聲,打在了葉開禮肩上,車內(nèi)瞬間彌漫出血腥氣。
    “??!”溫如許尖叫出聲,叫完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任由眼淚從眼角滑落。
    葉江吻去她眼角的淚,用槍口挑起她下巴,笑著夸贊:“許許真棒。”
    溫如許止住了淚,癱軟在葉江懷里,不哭不叫也不說話,像一具沒有生命氣息的玩偶娃娃。
    葉開禮捂住流血的肩膀,忍著疼痛怒罵:“葉江,你有本事就親手把我打死,借許許的手朝我開槍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