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靈輕輕握住他懸在身側(cè)的手,無名指上的鉆戒與蛇形戒指相映生輝。她記得三年前那個雨夜,陳宇辰蜷縮在橋洞下,發(fā)燒到40度還在用最后五塊錢給她買退燒藥。此刻他身上昂貴的定制西裝,卻比不過當(dāng)年那件起球的舊毛衣溫暖。
    就那件魚尾款。她指向模特身上的白色婚紗。陳宇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在櫻花樹下對他笑的樣子。
    經(jīng)理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終于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他摸到西裝內(nèi)袋里那張突然出現(xiàn)的紙條,上面用鮮血寫著:馮總于三分鐘前自斷三指謝罪。試衣間外,李靜瓊和小娟還在互相撕扯,她們臉上的妝容已經(jīng)滲入皮膚,成為永遠無法洗去的烙印。
    霓虹燈光在暮色中愈發(fā)璀璨,像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著這座城市的光怪陸離。陳宇辰的勞斯萊斯幻影駛過時,后視鏡里閃過曉煌恭敬的身影。這個掌控著半個地下世界的男人,此刻正單膝跪地,用白手套仔細擦拭著陳宇辰方才站立過的地面。
    婚紗店的自動門緩緩合攏,將滿室血腥氣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玻璃櫥窗里,白色婚紗在射燈下泛著圣潔的光,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過是場荒誕劇。只有地上兩枚斷甲,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為免陳宇辰目睹后添堵,他旋即又為胡青靈挑選了數(shù)套華服。
    待一切置辦妥當(dāng),夜色已悄然降臨。胡青靈換上那襲流光溢彩的晚禮服,二人便欲直奔慕氏大廈赴宴。甫出商場,便與一位故人不期而遇。
    方蒽政攜一位妝容濃艷的女子翩然而至,一眼便瞥見了那對璧人——陳宇辰與胡青靈,光彩照人。
    “瑪?shù)?!”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那股怒火幾乎能點燃空氣!
    陳宇辰尚未開口,方蒽政的臉色卻已如陰云密布,寒氣逼人。他此刻也深陷泥潭,被醫(yī)院無情開除,職業(yè)生涯瞬間跌入谷底。
    要知道,他與李靜瓊之流,絕非同日而語。他是海歸博士,主任醫(yī)師,地位尊崇,豈是那實習(xí)醫(yī)生李靜瓊所能比擬?她被開除,不過如秋風(fēng)掃落葉,而他,卻是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爬到如今的高度,卻因兩個實習(xí)生,一朝盡毀,損失之慘重,難以估量。
    然而,他和李靜瓊一樣,從未自省,反而將一切過錯歸咎于陳宇辰和李靜瓊。若非李靜瓊,他也不至于走入歧途,陷害陳宇辰;若非陳宇辰,他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吐露那些不堪的秘密。他誣陷陳宇辰,雖屬違紀,品德敗壞,但頂多受些處罰,何至于被開除?
    可惜,在陳宇辰那詭異的真咒之下,他口無遮攔,連黃良縞都罵了個狗血淋頭,更將副院長唐名杰也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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