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伯生心有擔(dān)憂,“我看沈大人的意思,是安靜吃個(gè)飯,不希望人打擾。”
陸伯年擺擺手,“這你就不明白了,他嘴上這樣說,其實(shí)可希望你圍著他轉(zhuǎn)了?!?
哪個(gè)男人不喜歡眾星捧月圍著拍馬屁呢?
他不顧陸伯生阻攔,來到沈正澤身邊。
白嶠正和韓悠閑聊,眼前多出一個(gè)渾身冒酒氣的人,隔著桌子都能聞到對(duì)方身上的酒味兒,輕輕擰眉。
“哪里來的酒鬼!小韓,把人扔出去!”
韓悠:“……”
他真是操勞命啊,沐休都休的如此不安穩(wěn)。
“遵命?!?
他站起身,毫不猶豫就要把人丟出去,此番舉動(dòng)驚呆了席上的人。
陸伯生擦著額頭的汗跑過來賠罪。
“實(shí)在抱歉實(shí)在抱歉,我大哥喝多了不知輕重,打擾了三位?!?
“原來那是陸大老爺。”白嶠恍然大悟,“我以為是喝醉的酒鬼,還想讓小韓送他去休息呢?!?
陸伯生苦笑。
“我大哥……似乎是有些喝多了,我這就讓人送他去房間休息?!?
白嶠:“小韓,幫陸老爺送一送?!?
韓悠應(yīng)聲,拎著人走了。
陸伯生趕忙跟著,好不容易將陸伯年安撫好安頓好,他回來又招呼陸管家趕緊上菜。
陸管家早就等待多時(shí),見狀領(lǐng)著小廝進(jìn)門,將菜一道一道上齊,眨眼功夫,面前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
白嶠望著不重樣的菜色,贊了句:“倒是豐盛,陸府為老夫人的壽宴,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沈正澤不置可否。
他拿起象牙筷,夾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芙蓉雞片。
入口無味。
換旁邊的爆炒青筍。
入口無味。
再換紅燒鯉魚。
依然入口無味。
沈正澤一道一道菜嘗過去,竟沒有一道是自己能嘗出味道的。
沈正澤:“???”
他放下象牙筷,面色有點(diǎn)不好。
這些菜都不是江茉做的。
白嶠也在吃,他嘗了一口爆炒青筍,“這個(gè)筍味道還不錯(cuò)的!”
轉(zhuǎn)眼看沈正澤停了筷子,不由一愣。
“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嗎?”
明明要來陸府吃飯的是他,現(xiàn)在菜上了,卻吃兩口就不吃了?
“味兒不對(duì)。”沈正澤簡(jiǎn)意賅。
白嶠視線落在那一桌菜上,不知道沈正澤說的是什么味兒不對(duì)。
他嘗著還挺好的呀。
白嶠迷惑了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雙眼燈泡一樣嗖地瞄準(zhǔn)他,“等會(huì)兒,你的失味之癥好了?”
“沒有?!鄙蛘凉珊攘丝诓枋凇?
“那怎么……”白嶠有點(diǎn)想不通。
聯(lián)想到最近好友總是往桃源居跑,還簽下了府衙和桃源居的午食單子,心中冒出個(gè)荒謬念頭。
這么愛吃江老板做的菜,該不會(huì)是喜歡上江茉了吧??
不然解釋不通啊,江茉來陸府掌勺他人都要跟過來吃。
總不能是世上這么多好吃的東西他都吃不出味道,只有江茉做的能讓他嘗出滋味兒?
不可能,那絕對(duì)不可能啊。
看沈正澤一如既往沉默,便知在他這兒討不到答案了。
白嶠抬手招了招人,陸伯生眼尖,立馬就過來了。
“二位有事?”
“除了這些菜,還有別的菜嗎?”白嶠問。
陸伯生一呆,“?。俊?
這么多菜,還不夠這二位大人吃的嗎,這也太挑嘴了吧?
“應(yīng)當(dāng)……就這些了?!彼戳搜圩郎稀?
多豐盛啊。
他家一年到頭都沒這么豐盛過。
沈正澤沉吟道:“這些菜是誰做的?”
“江三爺啊?!标懖乱庾R(shí)回答。
“江三爺?”沈正澤蹙眉重復(fù)。
“對(duì),就是江三爺,您不是特意來嘗他的飯的嗎?”陸伯生看沈正澤反應(yīng)不對(duì)勁,心里一咯噔,暗道壞了。
難道他猜錯(cuò)了。
沈大人來不是為了吃江三爺?shù)娘垼?
是為了江茉的飯??!
饒是陸伯生,也覺得有點(diǎn)離譜。
原因無他,江茉和江三爺?shù)拿曄嗖钐罅?,兩人放在外頭,任誰都會(huì)以為江三爺做菜更好吃,自然更想吃江三爺?shù)牟恕?
“我何時(shí)說過,來吃誰的菜?”
沈正澤終于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了。
面前這人以為他是來吃江三爺?shù)氖炙?,所以把菜全換了。
怪不得桌上有雙份菜品。
陸伯生那叫一個(gè)緊張啊。
他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喘。
“那要不,我叫人去廚房吩咐,讓江老板再給您另做一些菜?”
這話就有點(diǎn)試探的意思了。
若沈正澤答應(yīng),就證明他確實(shí)是沖著江茉來的。
“為何要再另做?”
“因?yàn)?,因?yàn)椤习遄龅牟?,都上到后院去了……”陸伯生小聲道?
他此刻腸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如此,他何必多此一舉,直接按原本安排好的上菜不就好了?
沈正澤聞,周身氣息瞬間冷了幾分。
白嶠看著好友這模樣,心中暗笑,沒想到平日里沉穩(wěn)淡定的好友,會(huì)因?yàn)橐活D飯露出這樣的神情。
陸伯生心中一凜,“我這就去讓江老板再做一些給您?!?
人剛邁出兩步,身后傳來制止聲。
“不必了。”
陸伯生身影定在原地,僵硬轉(zhuǎn)身,“沈大人的意思是……”
“不用麻煩她了,忙了大半日,人也累了?!鄙蛘凉蔁o聲嘆息。
看來今日自己與她做的菜無緣。
“這……”陸伯生一時(shí)不知他是說真的,還是欲擒故縱,又不敢妄自揣測(cè)他的心思,夾在中間頗為難熬。
白嶠嗅到一絲不明的味道,試探道:“你何時(shí)吃個(gè)飯,還會(huì)顧及廚子累不累了?”
沈正澤:“此時(shí)?!?
白嶠:“……”
沈正澤向來不是強(qiáng)求的人。
左右不過白跑一趟而已,明日依舊有江茉做的午食可以吃。
他墨眸望向白嶠,“吃好了嗎?府衙還有卷宗沒看完?!?
白嶠暗暗吐槽。
好家伙,來的時(shí)候你怎么不想還有卷宗沒看完?
“小韓還沒回來呢,不等等他嗎?”他問。
沈正澤這才想起韓悠,眉毛動(dòng)了動(dòng)。
明明是同陸伯生一起出去的,現(xiàn)在陸伯生回來,菜都上完開始吃了,韓悠還不見人影。
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吃江老板做的菜嗎,人跑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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