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鍍金的就是來鍍金的,到底是基層干部,這種場面下怎么說話都不會?!?
侯暗凸望著曾經被自己審問過的江白,更是嘴角一撇,眼神譏誚。
可江白感受著眾人的質疑。
依舊面色不變,穩(wěn)如泰山,開始交干貨。
“與其我們從牛金三,或者從程度身上入手,不如重新梳理全盤,將看似不相關的盲點串聯起來或許會有一些發(fā)現?!?
“哦?”
林耀東眼睛微亮。
“首先一個背景,冷書記被誣陷的時間節(jié)點,是他準備下決心關停云山金鉛的這個節(jié)點?!?
“眾所周知,云山金鉛作為一家重污染企業(yè),對青云鄉(xiāng)甚至整個江山縣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不能飲用的地下水,高于標準數倍的土壤鉛含量,無法種植的荒地……”
“這一系列觸目驚心的事實,卻依舊無法撼動云山金鉛的位置?!?
“直至冷書記下決心要關停云山金鉛,他被人誣陷了?!?
“所以我們應該把線索鎖定在云山金鉛上,然后時間往前追溯。”
“當初云山金鉛是由八年前擔任青云鄉(xiāng)黨委書記的吳小年引進的。”
“至于邵毅,時任江山縣環(huán)保局局長,他在這次招商的審批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此一來,兩人一企,這條線就逐漸明朗了?!?
說到這里,江白停了下來。
會議桌周圍眾人臉上輕視的神色隨著江白的條分縷析也漸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思考與凝重,有的人甚至開始動筆記錄起來。
“這小子有點想法。”
“思路很清晰,一針見血??!”
“這認知能力不像是花架子,應該不是來鍍金的。”
不少人當即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輕視。
林耀東更是忍不住打斷江白夸贊道。
“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本地人江專員加入我們調查組的意義?!?
接著他沖江白點頭示意。
“說下去?!?
江白也是趁著間隙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繼續(xù)說道。
“所以我依舊認為,案件的突破點在吳小年和邵毅身上。”
“既然近年來的查不到,就查當時招商引資的情況?!?
“要知道八年前,那個年代,一些手續(xù)和程序漏洞還是比較大的?!?
“至于牛金三?!?
“他只是一個工具,用完了就是一枚棄子,他不會知道太多的,在他身上只是白費力氣。”
隨著江白話音落下。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再次變了。
“臥槽!”
“這小子是明著針對侯組長來的?這倆人有仇?”
“這不是啪啪打臉么?侯組長剛說了要重點突審牛金三!”
“以一級科員的身份去對抗省反貪局偵查一處處長?乖乖這小子是什么神仙啊……”
已經有人表情連連變換,等著看好戲了。
而侯暗凸則臉色鐵青。
他甚至直接打破會議紀律,擅自開口道。
“江科員,您這是在質疑我的辦案能力么?”
侯暗凸以極其侮辱性的口吻,稱呼江白為江科員,而且是在這種場合下,這簡直就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
“侯處長您誤會了?!?
江白依舊彬彬有禮,語氣謙遜的說道。
“在座的各位領導無論是能力、履歷還是資歷都遠超于我,侯處長更是專業(yè)的審訊專家?!?
“所以我說的僅僅是基于客觀情況的一家之,請侯處長不要放在心里?!?
江白的回答,不卑不亢,但也反擊了侯亮平的質疑。
侯暗凸卻是一聲冷笑。
“呵呵,江科員,既然你覺得你說的是一家之,就請你準備充分后再發(fā),省委調查組的會議,可不是讓你來大放厥詞的?!?
“暗凸同志?!?
林耀東終于看不下去,語氣中不乏不滿的情緒。
“如果你有其他的意見和想法,可以等會議結束后我們私下商量?!?
林耀東聽過侯暗凸的名字。
這家伙寒門出身,卻因為娶了鐘家的女人平步青云,進入省檢察院。
并在37歲這個年齡坐穩(wěn)反貪局偵查一處處長這個核心位置。
關鍵是進入省檢察院以后,他倒是養(yǎng)出了一身傲氣,尤其看不起寒門出身的人。
侯暗凸似乎察覺到了林耀東的不滿。
也不再說話,而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江白一眼。
會議末尾,林耀東宣布了江白的分工。
“江專員,你進入一組工作,配合趙東來隊長,你倆就專攻你說的這條線,我覺得大有可挖?!?
林耀東當著所有人的面再次肯定了江白,毫無疑問對于侯暗凸來說又是一個火辣辣的巴掌。
會議結束后。
江白和趙東來見了面,兩人剛準備離開會議室。
卻不想身后傳來侯暗凸的聲音。
“慢著,江科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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