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億萬萬個環(huán)繞在洪荒主世界周圍的小世界,那無數(shù)個位面空間,在這一刻,全都發(fā)出了劇烈的共鳴!
兆億萬萬生靈的念力,匯聚成海!
無窮無盡的世界之力,被強(qiáng)行抽??!
一道道浩瀚到無法想象的氣運洪流,撕裂了虛空,跨越了時空,從四面八方,從過去未來,向著昊天匯聚而來!
那股力量,是如此的宏偉,如此的磅礴!
仿佛整個宇宙的重量,都加持在了他的身上!
天庭大軍在這股力量面前,渺小得如同塵埃,紛紛被沖散,無數(shù)樓船戰(zhàn)艦直接解體。
陸九關(guān)等人,也神情微變,被這股力量逼得向后退開。
“這家伙……在燃燒整個世界的氣運!”
何清宴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昊天的身體,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下,開始瘋狂膨脹,金色的神光幾乎要將整個天穹都融化。
他緩緩地,從跪姿站起,每站起一寸,都讓天地為之哀鳴。
他用那雙燃燒著整個世界力量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吳-雙。
“死吧!!”
那匯聚了整個洪荒世界偉力的恐怖能量,化作一道足以貫穿古今未來的金色光柱,朝著吳雙,轟然落下!
面對這股足以將天地都重創(chuàng)的力量,吳雙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只是抬起頭,看著那落下的金色光柱,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憐憫。
就在那金色光柱即將觸碰到他頭頂?shù)乃查g。
異變,陡生!
那道狂暴、霸道、要毀滅一切的金色光柱,在距離吳雙三尺之地,竟猛地一滯。
隨后,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注視下,那匯聚了整個洪荒世界偉力的洪流,竟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主動地、溫柔地、甚至帶著幾分討好與親昵地,從吳雙的身側(cè),分流而過。
沒有一絲一毫的能量,落在他身上。
那足以重創(chuàng)天地的偉力,化作兩道璀璨的金色瀑布,環(huán)繞著他,沖刷著他身后的虛空,最終消弭于無形。
仿佛,這整個洪荒世界的氣運與力量,都在向他這位歸來的故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怎么……會……”
帝輦之上,那狀若瘋魔,燃燒了一切的昊天,臉上的表情徹底凝固了。
他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這是他引以為傲,賴以統(tǒng)治三界的權(quán)柄!
這是整個洪荒世界的力量!
為何……會背叛他!
“你篡改人族史書,可知人道圣道,由誰而立?”
“你攪亂地府秩序,可知地道輪回,由誰補(bǔ)全?”
吳雙平淡的聲音,在死寂的天地間響起,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生靈的耳中。
“你借這方世界的力量來殺我?”
“你可知,這方世界,便是我的一部分?!?
吳雙的話,如同一道道混沌神雷,在昊天的識海中炸響。
他想起來了。
上古傳說中,那段被他強(qiáng)行抹去的歷史。
第十三祖巫吳雙,與后土祖巫、女媧娘娘一起,補(bǔ)全了洪荒的天、地、人三道!
他是這方世界圣道的奠基者!
整個世界的氣運,天然便與他親近!
他昊天,不過是個后來者,一個竊取了權(quán)柄的鳩占鵲巢之輩!
“不……不!?。 ?
最后的信仰與依仗,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昊天那張扭曲的臉龐,瞬間被無盡的絕望所吞噬。
他身上那股借由整個世界之力而膨脹起來的恐怖氣勢,如同被戳破的氣球,飛速地消散。
吳雙收回了視線,懶得再多看他一眼。
他只是抬起手,對著那跪伏在虛空中的身影,輕輕一壓。
“噗!”
昊天如遭重?fù)簦麄€人從半空中墜落,身上的九龍帝袍徹底化為飛灰,仙軀之上布滿了裂痕,金色的神血狂噴而出,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他徹底敗了。
敗得一無所有。
“陛下!”
帝輦之上,瑤池金母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她不顧一切地沖了下來,擋在昊天的身前,對著吳雙,這位她曾經(jīng)需要仰望的煞星,跪了下來。
“祖巫饒命!求祖巫饒命??!”
她面無人色,渾身顫抖,再無半分母儀天下的雍容。
“昊天他……他罪該萬死!但他執(zhí)掌天庭無數(shù)歲月,三界秩序皆系于他一身,若他隕落,天庭必將大亂,三界亦會陷入無盡的動蕩之中!求祖巫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吳雙看著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瑤池,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他當(dāng)然清楚,殺了昊天容易,但天帝之位空懸,確實會引發(fā)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昊天當(dāng)初也是道祖欽點,歷經(jīng)一千七百五十劫,方才功德圓滿,坐上這天帝之位。
換掉他,因果太大。
“死罪可免?!?
吳雙終于開口。
瑤池聞,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連連叩首:“多謝祖巫!多謝祖巫開恩!”
“但活罪,難逃?!?
吳-雙的下一句話,讓瑤池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只見吳雙并起雙指,一抹純粹、浩瀚、帶著修正萬物秩序之力的青色神光,在他指尖亮起。
那是天道宗的無上秘法,青天訣。
“你既有私心,有欲望,有野心,那便……都不要了罷。”
話音落下,他對著昊天的眉心,遙遙一點。
那道青色的神光,無視了空間,無視了所有的防御,瞬間沒入了昊天的紫府神魂之中。
“啊——!”
昊天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他的神魂,他的一切記憶、情感、欲望,都在這股青色的修正之力下,被強(qiáng)行梳理、抹除、重塑。
他眼中的瘋狂、怨毒、不甘,飛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的、無欲無求的、宛如天道般的淡漠。
片刻之后,他緩緩站起身。
他身上的傷勢,在吳雙的意志下,瞬間恢復(fù)。
一件嶄新的,繡著日月星辰、山川萬物的帝袍,重新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那張英武的臉龐,恢復(fù)了威嚴(yán),卻再也看不到任何屬于生靈的情緒波動。
“昊天已死?!?
吳雙看著自己的“作品”,平淡地宣告。
“從今日起,你為玉皇大帝。坐鎮(zhèn)凌霄,總執(zhí)天道,掌管三界十方,四生六道,為天地立序,為眾生守恒,再不可有半點私心?!?
那新生的“玉皇大帝”,對著吳雙,緩緩躬身,行了一個天子之禮。
他的聲音,宏大而平直,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
“謹(jǐn)遵,圣父法旨?!?
這一幕,讓遠(yuǎn)處的陸九關(guān)等人,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乖乖……這比殺了他還狠啊?!?
陸九關(guān)咂了咂嘴:
“這是直接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全然新生了呀?”
何清宴看著吳雙指尖那縷尚未散去的青光,眼中異彩連連。
這,才是青天訣真正的用法嗎?
修正天地,修正萬物,甚至……修正生靈的意志!
吳雙沒有理會眾人的震驚。
他處理完了天庭的最高統(tǒng)治者,目光便從九天之上,緩緩下移,落向了那片廣袤的洪荒大地。
天上的根源已經(jīng)修正。
那么,地上的遺毒,也該清掃了。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那新生的玉皇大帝,下達(dá)了他的第一道命令。
“傳旨三界。”
“巫族,乃盤古正宗,地道守護(hù)者,當(dāng)享萬世供奉?!?
“人族,乃我與女媧所造,巫族亦為人族之祖。即刻起,修正史書,昭告天下,凡有再敢污蔑巫族,挑撥兩族關(guān)系者,神魂俱滅,永不入輪回?!?
玉皇大帝那雙沒有絲毫波動的眼眸,看向吳雙,微微躬身。
“謹(jǐn)遵,圣父法旨?!?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道蘊含著至高天道意志的法旨,自他手中凝聚成形,瞬間化作億萬道金光,射向洪荒三界的每一個角落。
天地間,所有生靈的腦海中,都清晰地浮現(xiàn)出了那兩道不容置喙的鐵律。
巫為人祖,當(dāng)享供奉。
凡污蔑者,神魂俱滅。
吳雙做完這一切,便不再理會那新生的玉皇,也無視了那癱軟在地的瑤池。
他轉(zhuǎn)過身,視線落回下方的十萬大山,落在那一張張激動、狂熱、充滿崇敬的族人面孔上。
他對著為首的刑戰(zhàn)等人,緩緩開口。
“此間事了,爾等,當(dāng)率領(lǐng)族人,重歸故土?!?
“昔日祖巫殿所在之地,便是爾等新的家園,當(dāng)重立盤古神殿,日夜供奉,不得懈怠?!?
刑戰(zhàn)等八位大巫聞,激動得渾身顫抖,他們再次重重跪下,堅硬的頭顱砸在地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我等,謹(jǐn)遵祖巫法旨!”
“恭送祖巫!”
山呼海嘯般的吶喊,再一次響徹云霄,這一次,其中再無半分悲愴,只剩下無盡的喜悅與對未來的期盼。
吳雙輕輕頷首,不再多。
他對著身旁的陸九關(guān)等人示意了一下。
“走吧,去天庭坐坐?!?
“好嘞!”
陸九關(guān)第一個響應(yīng),臉上掛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容。
“我倒要看看,被你這么一‘修正’,那天庭現(xiàn)在是個什么光景?!?
古道今默不作聲,只是身形微動,便已站在吳雙身后。
何清宴與裂空道尊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他們對這方世界的最高統(tǒng)治中心,同樣充滿了好奇。
冥河老祖更是亦步亦趨,他周身翻涌的血煞之氣收斂了許多,但那股子殺伐果斷的氣機(jī),卻愈發(fā)純粹。
吳雙沒有再弄出什么空間裂縫,他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一步落下,他與身后眾人,便已消失在十萬大山的上空。
……
凌霄寶殿。
金碧輝煌,仙氣莊嚴(yán)的大殿之內(nèi),此刻卻是一片死寂。
文武仙卿,分列兩側(cè),一個個低著頭,連呼吸都刻意放緩,生怕發(fā)出半點聲響。
寶座之上,新生的玉皇大帝面無表情,宛如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他身旁的瑤池金母,則是面色煞白,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宮裝,身體微微發(fā)抖。
就在這壓抑到極致的氛圍中,幾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了大殿中央。
正是吳雙一行人。
“嘶——”
殿中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仙官都嚇得一個哆嗦,頭埋得更低了。
這個煞星,怎么直接上殿了!
吳雙環(huán)視了一圈這富麗堂皇的大殿,最后,視線落在了寶座上的玉皇大帝與瑤池金母身上。
“起來回話?!?
他平淡地開口。
瑤池金母一個激靈,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寶座上下來,快步走到殿下,對著吳雙深深地躬身一拜,聲音顫抖。
“罪……罪女瑤池,拜見圣父?!?
寶座上的玉皇大帝,則是動作標(biāo)準(zhǔn)地站起身,一步步走下臺階,來到吳雙面前,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君臣之禮。
“玉皇,見過圣父?!?
他的聲音平直,沒有任何起伏。
“免了?!?
吳雙擺了擺手,他來此不是為了享受朝拜的。
“我來,是想問一件事。”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凌霄寶殿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
瑤池金母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連忙開口。
“圣父請講,罪女……不,瑤池知無不,無不盡!”
吳雙沒有看她,而是對著那程序化的玉皇大帝。
“我離開的這些年,這洪荒天地之內(nèi),可曾出現(xiàn)過什么……特殊的存在?”
“人、物、事,皆可。”
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尋找盤古大神遺留下的三道根本概念之一。
洪荒世界,便是其一。
那概念,必然會以某種形式,存在于這方天地之間。
“特殊的存在?”
玉皇大帝那沒有情感的眼眸中,似乎有無數(shù)的數(shù)據(jù)流在閃過。
他身為天道化身,執(zhí)掌三界,整個洪荒世界的訊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片刻后,他開口了。
“回稟圣父,洪荒廣袤,奇人異事層出不窮。”
“北冥深處,有鯤鵬遺種,吞吐之間,可納四海之水。”
“西極之地,有先天庚金之精化形,號曰金皇,統(tǒng)御萬金?!?
“東海之濱,有三仙島再現(xiàn),傳聞其中有上古仙人道場?!?
“南疆火山,有不死火鳥浴火而生,其焰可焚萬物?!?
玉皇大帝一口氣說出了十幾個洪荒世界中足以震動一方的秘聞。
這些事情,任何一件傳出去,都足以引起無數(shù)修士的覬覦與爭奪。
然而,吳雙聽完,只是緩緩地?fù)u了搖頭。
這些,都不是。
那些所謂的遺種、精怪,雖然不凡,但其根源,依舊在洪荒的天地法則之內(nèi),并非他要找的那種超脫于尋常概念的存在。
“還有呢?”
吳雙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催促。
一旁的瑤池金母見狀,急得滿頭是汗,她絞盡腦汁地思索著。
“圣父,還有……還有那幽冥血海,如今冥河老祖重出,阿修羅一族再立,算不算特殊?”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吳雙身后的冥河老祖。
冥河老祖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吳雙直接無視了這個問題。
“沒了?”
他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難道盤古的意念出了差錯?還是那概念隱藏得太深,連執(zhí)掌天道的玉皇都無法察覺?
看到吳雙似乎有些不悅,瑤池金母嚇得魂飛魄散。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將自上古以來,所有她知道的,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傳聞都翻了出來。
“有有有!”
她急忙道:
“還有那五莊觀的人參果樹,乃是天地靈根。”
吳雙搖頭。
“那西方教,如今的佛門,接引準(zhǔn)提二人之后,又出了幾位佛陀,神通廣大?!?
吳雙依舊搖頭。
“那……那……”
瑤池是真的快要急哭了,她感覺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特殊”,在眼前這位圣父看來,都平平無奇。
就在大殿中的氣氛,再一次陷入凝滯之時。
那一直如同雕塑般的玉皇大帝,再次開口了。
“檢索到一則異常信息?!?
他那程序化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東勝神洲,海外有一國,名曰傲來國。國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喚為花果山?!?
“此山之上,有一塊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圍圓。上有九竅八孔,按九宮八卦?!?
“此石自開辟以來,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華,感之既久,遂有靈通之意。內(nèi)育仙胞,一日迸裂,產(chǎn)一石卵,似圓球樣大。因見風(fēng),化作一個石猴,五官俱備,四肢皆全?!?
玉皇大帝用一種毫無波瀾的語調(diào),陳述著一段本該充滿神異色彩的傳說。
大殿中的仙官們聽得面面相覷,一個石頭里蹦出來的猴子?這也算特殊?
陸九關(guān)更是掏了掏耳朵,小聲對何清宴嘀咕。
“這算什么特殊?不就是個胎生的精怪嗎?鴻蒙世界里,從石頭里蹦出來的生靈多了去了,還有從一坨泥巴里自己長出來的呢。”
何清宴也是莞爾,覺得這天帝是不是沒東西說了,拿這種小事來湊數(shù)。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只是個笑話的時候。
一直平靜站立的吳雙,身體猛地一震。
他那雙左為青銅,右為灰白的眼眸,瞬間鎖定了玉皇大帝。
一股無形的,卻讓整個凌霄寶殿都為之凝固的氣機(jī),轟然散開。
“你,說什么?”
吳雙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劇烈的波動。
天生地養(yǎng)?
日精月華?
內(nèi)育仙胞?
這些詞匯,每一個,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頭!
他想起了盤古大神消散前,留在他腦海中的那段意念。
吾之一切,皆散于鴻蒙,化作三千諸界,億萬微塵。
然,有其三,最為重要,乃吾之根本。
盤古的根本!
那不是簡單的力量或者法則,而是一種“概念”!
一種超脫于世界本身,甚至可能是構(gòu)成世界基石的“概念”!
這樣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是通過正常的繁衍或者修煉能夠產(chǎn)生的?
它只可能以一種最“自然”,最“本源”,最出乎意料的方式,降生于世!
就像一顆種子,在最合適的環(huán)境下,自然而然地生根發(fā)芽!
天生地養(yǎng),不入輪回,不沾因果!
這只石猴……
吳雙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他身后的古道今,那雙青銅色的瞳孔中,也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吳雙兄弟,你……你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只猴子嗎?”
陸九關(guān)看著吳雙這前所未有的反應(yīng),臉上的嬉笑也收斂了起來,滿是錯愕。
吳雙沒有回答他。
他死死地盯著玉皇大帝,一字一頓地追問。
“那石猴,現(xiàn)在何處?”
玉皇大帝那毫無情感的眼眸,在吳雙的注視下,似乎有海量的信息流在飛速閃過。
整個凌霄寶殿,落針可聞。
所有仙官神將,都感覺自己的神魂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連思維都幾乎停滯。
他們從未見過這位歸來的圣父,流露出如此劇烈的情緒。
那是一種混雜了驚疑、探尋,甚至還有一絲……期待的復(fù)雜氣機(jī)。
“回稟圣父。”
終于,玉皇大帝那程序化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寂。
“該存在離開花果山后,遠(yuǎn)渡重洋,尋仙訪道,于西牛賀洲之地,從一位名為‘菩提祖師’的隱世大能處,習(xí)得七十二般變化與筋斗云之法?!?
菩提祖師?
何清宴秀眉微蹙,她側(cè)頭看向陸九關(guān),用口型無聲地詢問。
陸九關(guān)也是一臉茫然地?fù)u了搖頭。
鴻蒙世界浩瀚無垠,三千諸界臥虎藏龍,別說他們,就算是天機(jī)閣的資料庫,也不可能記載所有隱世不出的老怪物。
“其后,此猴闖入東海龍宮,強(qiáng)索神兵,又鬧地府,勾劃生死簿,行事乖張,無法無天?!?
玉皇大帝繼續(xù)用他那平鋪直敘的語調(diào),講述著一件件足以讓任何仙神都頭皮發(fā)麻的大案。
“天庭為彰顯教化,初次招安,封其為‘弼馬溫’,掌管御馬監(jiān)?!?
“弼馬溫?”
陸九關(guān)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
他連忙捂住嘴,肩膀卻在不停地聳動,他湊到何清宴耳邊,用只有幾人能聽到的聲音飛快地說道。
“讓一只猴子去管馬?這天庭的人才選拔,是不是有點太……別出心裁了?”
何清宴也是忍俊不禁,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這操作,確實是聞所未聞。
“該存在自覺受辱,憤而反下天庭,回歸花果山,豎起大旗,自號……”
玉皇大帝的聲音在這里微微一頓,似乎是在調(diào)取一個極為特殊的詞條。
“‘齊天大圣’。”
“噗——”
陸九關(guān)這次是真的沒忍住,一口氣噴了出來,笑得前仰后合。
“齊……齊天大圣?與天同齊?哈哈哈哈!這猴子……有點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玉皇大帝,完全不顧周圍那些仙官驚駭欲絕的表情。
“然后呢?然后呢?這位‘齊天大圣’,是不是又被你們打了一頓?”
一旁的瑤池金母,聽到這四個字,臉色又白了幾分,她顫聲補(bǔ)充道。
“那妖猴……那孽障,無法無天!天庭再派天兵征討,卻被他盡數(shù)擊??!他還與其他幾個無法無天的魔頭結(jié)拜,攪得四海不寧!”
她口中的“魔頭”,顯然也不是指域外天魔,而是洪荒世界中一些不服管教的強(qiáng)大生靈。
玉皇大帝接過了話頭,聲音依舊平直。
“二次征討失敗后,天庭啟動二次招安方案,承認(rèn)其‘齊天大圣’偽號,并于天庭設(shè)‘齊天大圣府’,將其召回,試圖圈禁看管?!?
“結(jié)果呢?”吳雙終于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但那雙異色的眼眸深處,卻有某種光芒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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