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緩緩搖頭,目光如兩道實質(zhì)的火焰,緊緊鎖住對方,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會!秦簡說得清清楚楚,那傷疤足有巴掌大小,深及肌理??v使歲月流轉(zhuǎn),顏色或可轉(zhuǎn)淡,也絕無可能消弭得無影無蹤,不留半點痕跡!”
那‘秦羽’被他凌厲的目光與話語,逼得淚水在眼眶中瘋狂打轉(zhuǎn),泫然欲泣。
凌川卻毫無松動之意,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近乎審訊般的壓迫感,一字一句地問道:“回答我!你的傷疤,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孩子帶著哭腔喊道,聲音里充滿了恐懼。
不遠處的秦福元早已是心亂如麻,盡管他極力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試圖穩(wěn)住呼吸,但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和微微顫抖的手指,早已將內(nèi)心的驚惶暴露無遺。
凌川盯著被自己死死攥住手腕、瑟瑟發(fā)抖的男孩,嘴角那抹冷意愈發(fā)明顯,他緩緩問道:“難道說……你根本就不是秦羽?”
“轟!”
此如同驚雷,在秦福元腦海中炸響。他只覺眼前發(fā)黑,身體不受控制地踉蹌著倒退了兩步。
第一個涌入腦海的念頭便是——完了,事情徹底敗露了!
他滿臉的驚恐與不甘,自己籌劃如此周密,天衣無縫的計劃,怎么會在這個環(huán)節(jié)上出了紕漏?
那吳氏母子明明在逃脫后不久便被抓住,就地處置干凈了。之所以還留著通緝令,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做給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看。
這段時間,他更是親自訓(xùn)練這個孩子,反復(fù)強調(diào),讓它牢記自己的身份。
告訴他,從現(xiàn)在開始,他就是秦羽,是北系軍將領(lǐng)秦簡的獨子,無論誰問起,都必須對答如流。他甚至連秦羽幼時私塾先生的名字、鄰里玩伴的樣貌都讓他牢牢記下,只待時機成熟,便可送往神都,完成那一步登天的計劃……
那‘秦羽’此刻已嚇得哭出聲來,猛地扭頭望向秦福元,帶著哭腔尖聲叫道:“爹!救我啊!”
這一聲‘爹’,如同冰水澆頭,讓秦福元瞬間僵在原地。
他短暫愣神后,慌忙擺手,試圖補救,聲音干澀而急促:“孩、孩子!你別急,我是你秦叔!秦叔在這兒,你別怕!”
看著他這番拙劣至極的表演,凌川只覺一股荒謬感涌上心頭,事到如今,他竟還試圖蒙混過關(guān),真當(dāng)別人是傻子嗎?
就在此時,一名秦福元的親兵神色倉皇地快步闖入,湊到他耳邊急速低語了幾句。
霎時間,秦福元面如死灰,眼神一片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怎么會這樣?”他臉上青筋暴起,從牙縫里擠出壓抑的低吼,“不是說……人已經(jīng)抓到,處理干凈了嗎?”
盡管相隔近十步,但凌川自修煉出真氣后,耳力遠超常人,幾乎將兩人刻意壓低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